[你知道嗎,係統。]以夏綠蒂的視角看著太宰治與阪口安吾謎語人,雲昭突然開口。
[這個世界的阪口安吾其實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但是,他和三次文豪的本質是相似的。]
[你相信嗎。這樣一個循規蹈矩的公務員,捧著官方喉舌,站穩了白晝立場。但是在麵對友人時,他堅守的原則卻變了。他能冒死告訴織田作之助mimic的威脅,也能在此刻把所知的情報對太宰治和盤托出,甚至動用第七機關把太宰治的檔案洗得比白紙還白。]
[誰相信呢,這樣中規中矩的勞模先生,會在未來幫武偵宰傳偽令,瘋得難以置信。]
[他算不上清正廉潔之人。他是一個健全的普通的人,最大的願望,就是友誼地久天長。]
係統沒有回答。雲昭也不需要回答。她看著他們說出注定的台詞,眼眸冰涼。
“……太宰。如果有一天,不再有異能特務科與港口黑手黨,我們也都是普通人,是不是……”
“別再說了,安吾。”太宰治眼眸無神,望著空了的酒杯,“……別再說了。”
郵輪上有著一場小小的聚餐。但主客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阪口君在我們那邊,可是表現的非常出色呢,不知道有沒有興趣繼續留在portmafia?”黑發紫眸的儒雅青年端著白瓷茶杯,不緊不慢地開口。
對麵,頗為敦實的長官假笑以對:“安吾是我們異特的骨幹,我可是對他寄予厚望呢。”
“這樣啊……”森鷗外的表情是預料到的毫無波瀾,“他們已經出發了,也是時候了吧?”
隨侍的阪口安吾機械的翻開文件夾,遞給自家長官一個純黑信封。
種田長官掛著微笑,將信封緩緩推向圓桌對麵:“恭喜,森……林太郎先生。”
森鷗外不緊不慢地打開信封,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狂妄:“……多謝。”
阪口安吾扶了下眼鏡,全不在線的思緒已然轉向遠方的戰場。先前拜托食蜂保下織田作先生養的孩子們,可解決這一切,避不開那注定的決戰。這薄薄的一張紙,異能開業許可證,卻是用mimic的鮮血和更多的無辜性命換來的。可是……它,真的值得嗎?
【人可憐而脆弱,也因之是愚蠢的。他們不懂得,生存,即墮落。】
古老教堂有著昔年的華彩玻璃,如今不再靜謐。陳舊發黑的地板上灑落片片斑駁。
“你……真的不要緊嗎?”織田作之助看著對麵的少女,猶豫著開口。
夏綠蒂搖搖頭:“……沒關係的,這位先生。”
她臉上帶著斑斑血跡,卻並不可怖,反而令五官有了奇異的美感:“……怎麼說呢……”
“——織田作!你和夏綠蒂——”大門轟然開啟,黑發鳶眸的少年倚著門框,氣喘籲籲地開口。
莫名的聲音傳進顱內,令他有了一瞬怔愣:【梅勒斯,你趕上了,也沒有趕上。】
不過,也或許是眼前的情景過分詭異,讓他產生了幻聽吧。
“……嗯,別擔心,太宰。”紅發青年沉穩地開口,“我們都沒事……大概。”他不禁扭頭看了看沉默著的少女,確認道,“……你真的不需要治療一下嗎?”
“嗯,不用哦。”夏綠蒂臉上帶著淺笑,“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話音剛落,少女的周身,竟有淡金色的流沙緩緩飄散。陽光透過彩色的磨砂玻璃打在身上,而那流沙紛飛四散,隱約彙成金色的河流,讓人感受到一種獻祭般的幻滅之美。
“……夏綠蒂……”喉口像被刀割地灼痛,幾令少年無法開口,“你是為了救織田作才……”
他猛然上前幾步,像是要抓住她逐漸消失的手腕,卻在要觸碰到的刹那,猛然縮回。
“你……要死了嗎?”鳶眸緊緊盯著消散的輪廓,突然一顫,“不……你記得我是誰嗎?”
聞言,少女搖了搖頭。鳶色的眸子霎時蒙上一層水霧,卻稍縱即逝。
“嗯……很抱歉,和各位相處的所有記憶,回憶,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想不起來了!”
她望了下遠處的屍首,“說到底,我是為了什麼,才會不惜這樣也一定要殺死他呢?”
“不過沒關係,雖然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我應該有幫上你們的忙,這就再好不過了。”
——好什麼好!一點也不好!心底拚命呐喊著,可少年卻隻能無聲地張口,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