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所有人的麵孔,都已經由於時間和無數遍的撫摸,而變得看不清晰......
“林叔,您家的事,我不止一次聽太爺爺和媽媽提起,林家老爺子一生剛正,真沒想到,最後卻落得個......唉......”
說到這裏,年輕人的聲音,卻忽然充斥著無限的惋惜。
“哼,你也認為,我家的所有遭遇,隻是自作孽麼?”
可是,年輕人的話音未落,中年男子的目光裏,卻忽然泛起了一絲森寒。
“我爺爺一生正直,父親不願與媚俗同流合汙,什麼都沒做錯之下卻接連遭遇橫禍,哪有那麼巧,就連我一個剛畢業的學生,都被派到境外援建,而且,又恰恰趕上利比國變局?”
嘶啞的聲音已經充滿了不甘,可隻一刹那,略顯激動的情緒,卻又瞬間,再次平靜了下來。
“蕭亮,你一路軍旅,很少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殘酷,我林家中正,淪落至此絕非偶然,隻不過......嗬嗬......”
充滿蒼涼的一聲低笑,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如今的林家,死得就隻剩下我這麼條喪家的野狗,可我,甚至連到底誰害了林家都不清楚......無所謂了......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呢?”
聲音忽然幾近蕭索,中年男子的目光再次歸於枯寂。
隻不過,也許是日光太猛,怎麼看,那枯槁的眼眶裏,都好像閃過了一絲晶瑩。
境外的世界如同煉獄,每時每刻都如同遊走在刀尖。
他從來沒說,也根本沒必要去說......
自己曾經,隻是一個天域單純老實的學生,擁有著一個極為幸福的家庭。
而那些無法安眠的深夜裏,曾經溫馨的畫麵,到底在他的腦海之中回閃過多少次。
“林叔......”
望著那一張堅毅,卻隱隱透漏著憔悴的臉頰,小戰士蕭亮的眼睛裏,忽然泛起了一絲淚光。
“如果有機會,回天域看看吧,如今的天域已經跟當年不一樣了,如果,如果您家真的有冤屈的話,如今也可以......”
“嗬嗬......小子你有心了......”
可是,還沒等他的聲音落下,男子卻忽然落寞的搖了搖頭。
“我離開天域那年,你應該才幾歲吧......
如今你投身戎武應該清楚,已經在境外浪蕩二十餘年的我,身心早已不潔,天域人民越是幸福,我這種人,就越不應該出現在和平都市,如果......嗯?”
忽然,原本滿臉蕭索的男人微微一怔,目光下意識,朝公路的遠方一陣眺望,緊接著......
“好了,準備戰鬥!”
聲音猛然變得淩厲,一股滔天的血氣,卻突然從那具落寞的身軀中剛猛噴發!
“突突突......”
就在公路的遠方,滾滾煙塵已經衝天而起。
從規模上看,前方駛來的車隊,竟足有二三十輛之多!
“嘶......”
眼見著如此煙塵,所有傭兵團人馬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幾名天域的戰士臉色也難看至極。
“團、團長,他們人太多了,我們沒辦法強攻啊!”
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滿臉嚴肅的說。
“林叔......”
小戰士蕭亮的臉色也凝重異常。
“嗯,別慌!”
可是,男子的臉上,卻始終沒有絲毫動搖。
“我們的目標不是要全殲‘赤練’,而是擊斃叛國者,銷毀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