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生入學開始,算起來已經整整大半年了。
恐怕就算整個工大也沒幾人見過,這位叱吒風雲的“瘋狗”大強哥,也能有如此狼狽的一天。
別看任強平時凶悍,可他畢竟是也百萬大軍過獨木橋,憑自己努力考上的濱海市工業大學。
這樣的學生,畢竟不是真正的流氓混混。
暗場裏,周圍的空氣刺鼻焦灼,每個人的表情都猙獰無比,圓滾滾的眼球暴突。
歇斯底裏的叫嚷,伴隨著不時有人興奮的歡呼和絕望的哀嚎。
再加上四周壯漢們那凶惡的表情,腰間不時漏出的鋒芒和滿身的描龍畫鳳......
五分鍾......
不過五分鍾的功夫,任強全身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給浸透了。
“林、林清,格老子地方亂的很,咱們接下來要咋個弄法?”
難得的,任強就像隻受了驚的小貓,臉色慘白的,一直緊緊拉著林清的衣襟。
一切,都已經完全超出了這個,一個人從山裏走出來的孩子能夠承受的範圍。
其實相比於周圍的壓抑,任強更驚訝於林清的淡然。
自從兩人看清了張翰的位置,林清就開始拉著任強,圍著四周的台桌來回遊走。
好在屋裏擁擠,再加上每個人都專注於手裏的賭牌,倒是沒人多看他們一眼。
隻不過五分鍾左右,林清就把整個場子的台案全都轉了一遍,
當再次悄悄回到門口的時候,嘴角,已經又一次泛起了那種熟悉的詭異笑容。
“嗬嗬~既然來了,不玩兩把怎麼對得起疤爺這麼費心的布置啊......”
滿臉自信的拍了拍任強的肩膀,林清伸手狠狠在口袋裏翻了翻。
“額~我這就五十塊錢了,你那兒有多少,先拿來,贏了翻倍給你。”
“啊?”
這一句話出口,任強下意識一愣。
天道好輪回啊!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這麼熟悉?
好像自己小時候在遊戲廳裏,經常這麼從歲數小的孩子手裏搶遊戲幣......
“不、不是,我說清爺,你還真想玩啊?
我我我......我現在可就剩三百塊錢了,你,你看......”
仿佛竭力想要把林清從這條不歸路上拽回來,任強死死拉著他的袖子。
現在的任強之所以還沒癱軟,完全是因為林清那種讓人踏實的自信。
他是真怕林清耍兩把,也開始像其他人一樣瘋狂!
“噗嗤~”
然而,眼看著任強一副遊走在死亡邊緣的樣子,林清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說強子,怎麼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你看看人家張翰前麵的票子,少說也得有幾千吧?
在這地方,咱沒本錢怎麼幹他?”
林清都無奈了。
上個時空裏自己總是被任強欺負,他還真以為這小子是一個連坦克都敢懟的愣種呢。
“不是,清哥,這裏畢竟是暗場,我是怕......”
“哎呀好啦,你哪那麼多廢話呢,放心,我拿你三百還你一千!”
實在懶得再聽任強這磨嘰,林清幹脆直接伸手,迅捷的從對方的口袋裏抽出三張大鈔。
眼看著旁邊一張德州撲克的台前,一個大叔滿臉晦暗的起身離去。
林清急忙大呲呲的,一屁股擠到座位上,隨即還笑嘻嘻的朝著旁邊排隊的幾個人點了點頭。
“好,盲注起手,最低五十。”
荷官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
畢竟剛才這座位上的人輸得底掉,所以雖然林清搶了座位,旁邊倒也沒誰不滿。
不過,荷官的話一出口,一直在旁邊膽戰心驚的任強,卻突然把眼睛瞪得溜圓。
“什麼?盲注就五十?這特麼不如去搶!”
德州撲克,一般是每人輪番發五張牌,然後還有五張公牌,最後用自己手裏的牌和公牌一共湊出一副最大的牌麵來互相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