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的確看哲學方麵的書更多些……”克拉克回答著拉娜的問題,一時有些出神。當一個人對於“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到哪裏去”這三大哲學問題中的每一個,都完全不能給出一個哪怕是最淺顯的解答的時候,訴諸哲學幾乎是不可避免的。更別說克拉克之前……也沒有太多事情做。“其實所有種類的書籍我都比較喜歡,”克拉克繼續說,“之前看哲學更多是因為我比較迷茫。”
“哎?那你現在看小說什麼的多些,是因為你不再迷茫了嗎?”拉娜單手撐著一邊下巴問。
“其實仍然有一些,”克拉克老實承認,“但比之前要好不少了。”
“我還以為你看小說是因為伯妮絲呢。”拉娜眼睛含笑,“我知道她一直喜歡看小說,這幾天翻的書封麵好像也是法語,說不定也是《悲慘世界》呢。”
克拉克雙眼微微睜大,不自覺地瞥向斜前方的伯妮絲——她手裏並沒有拿著書。現在還是“籃子男孩”活動的午餐呢,不可能拿著書的,居然沒有想起這個來……克拉克微微自嘲。
但克拉克重溫《悲慘世界》的原因的確是因為伯妮絲。伯妮絲似乎對它很熟的樣子,經常使用裏麵的梗……克拉克可不願意在她麵前表現出不記得了的樣子。隻是不知為何,這個答案……在拉娜麵前的話,克拉克莫名有些尷尬得說不出口。
拉娜歪了歪頭,換了一個話題。克拉克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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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妮絲和塞繆爾的午餐居然十分愉快。
伯妮絲滿意地想,塞繆爾看著有點書呆和木訥,但是看來是認真參加了辯論社的。他有關罪惡稅(sintax)的不少思考方式和切入角度讓伯妮絲受益頗多。當然,在具體論點方麵,伯妮絲在知道了新角度之後,還是可以憑借縝密的思維壓過塞繆爾一頭的。
伯妮絲一從這場小型辯論頭腦風暴中稍微抽出點注意力,克拉克立刻就重新占據了她視線和思緒的中心。而塞繆爾在脫離辯論後,似乎立刻不知道怎麼和女孩子說話了,回答問題都支支吾吾起來。
伯妮絲心想這頓午飯應該可以差不多結束了,禮貌謝絕了塞繆爾送她回教室的請求,起身走向門口。
她猶豫了一秒鍾要不要在門口等克拉克,和他解釋清楚……但要解釋什麼呢?他們並沒有提前約定好,伯妮絲一定會拍下克拉克啊……按理來說伯妮絲沒有任何的違約,克拉克也沒有因為她的行為而遭遇不太好的結果(無人問津、心靈受創等等),可是為什麼伯妮絲還是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呢?
她在餐廳門口踱來踱去,想得自己都煩了,就決定等克拉克出來,說什麼怎麼說都到時候再考慮,大不了在克拉克送拉娜回教室的時候遠遠跟在後麵,等他一送完拉娜就截住。
溝通這種事……尤其是如果涉及負麵情緒的溝通,就是應該在冷靜下來的第一時間理清楚。如果拖得久了,有的容易鑽牛角尖的人會越想越委屈,最後會爆發到一開始難以想象的程度。……雖然伯妮絲不覺得克拉克是這種類型,但是一次性解決完之後就不用再憂心了,簡單明快,省得拖拖拉拉留下隱患。
啊,克拉克替拉娜推開了門,他們出來了。伯妮絲正打算往後躲一躲,就看到拉娜的視線掃過了這邊。
拉娜單手叉著腰,對克拉克說了什麼,而克拉克半背對著這邊,伯妮絲隻能看到他搖了搖頭,好像也說了點什麼。
……這種時候如果有克拉克的能力就方便了!伯妮絲還沒來得及遺憾,就看著拉娜笑著揮了揮手,把克拉克轉了半圈對著伯妮絲的方向,然後自己轉身就走了。
伯妮絲:…………
她隻好硬著頭皮向前走了兩步。克拉克倒是沒有要溜的樣子,隻是雙手也握在了一起……等下,這是不是說他也有點迷之尷尬?可是克拉克為什麼要(在和拉娜吃過午飯之後看到我)尷尬?
一旦發現別人心態也不穩,伯妮絲立刻變得無比自然:“克拉克!唔,雖然我有點事和你說,但你不是應該送拉娜回去嗎?”
克拉克無奈地攤攤手:“她說她看到你在等我,就不用我送先回去了。”他又歪了歪頭,盯著伯妮絲笑了笑,仿佛在說:你不也拒絕了被送回去?
伯妮絲忍不住笑了,笑完又正色回去,鄭重地由於沒有拍下克拉克對他道歉。
克拉克頓了頓,眼神溫和,嘴角仍然帶著一點笑意:“你沒有做錯什麼啊,伯妮絲。你不用對我道歉。”
伯妮絲搖了搖頭,隻說:“我的態度沒有變過,就是視你為我最為信賴的朋友,有任何需要選擇搭檔一類的事,你一直是我的第一選擇。雖然之前沒有明說,但我一直這麼想,所以說我必須道歉,不然我沒有辦法平息我的歉意。”然後她居然當即開始耍賴:“嘿嘿,不過克拉克你也沒有必要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呀,反正道過歉我就踏實了。我了解的嘛,你沒有一定要接受我道歉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