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薑扇女等到了想要的答複。他的懷抱過於用力,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隻能用輕輕的、慢慢的聲音回答他:“我也想去見你,可是我著了風寒。”她的聲音是愉悅的,像是飄浮在空中的雪花。
賀鬆青將她抱得更緊。一整夜的寒冷也被此刻的溫暖所抵消。很久很久以後,兩人才分開。耳鬢廝磨的餘溫尚在,他們在昏暗的月色中看著彼此的眼睛,看著看著又笑了。
“你也喜歡我?”薑扇女問。
“嗯。”
“你在這裏等我很久了?”
“嗯。”
頓了頓,賀鬆青問她:“你真的愛我嗎?”
“嗯。”
“你受了風寒還是想要見我?”
“嗯。”
於是兩人又抱在一起。這是他們心髒貼得最近的時刻,能感覺到它們在共同跳動。
賀鬆青的手從她的腰往上滑,繞過肩膀,摩挲脖子,繼而捧起她的臉。
薑扇女舔了舔唇,賀鬆青便吻下來。她還帶著淡淡的藥味,微苦。
他纏繞著她,苦味變得鹹澀。
薑扇女哭了。
“怎麼?”賀鬆青停下動作,“你不喜歡?”
“不,隻是覺得快樂。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了,現在的我如此快樂,如果因為門第之別而失去這份快樂,我一定會痛不欲生。”
“我已經想好了,隻要你等我三年,三年之後,我一定會出人頭地,風風光光的娶你過門。”
“三年?”
“嗯。三年。”
薑扇女放開賀鬆青,不確定道:“你要走嗎?”
賀鬆青抿了一下唇,眼神向下:“是,過了今夜,我們便不要再見了。”
“為什麼?!”薑扇女一時間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人總是讓她從地上飛到天上,又讓她從天上摔在地上。她也會摔得很疼很疼。
“如果我們再見,一定會被你父親覺察,於你、於我都是不利的。若是假以時日,等到我有資格與你父親平起平坐地談話時,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賀鬆青承諾道,“隻要三年的時間,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現在時局動蕩,正是用人之際,而我相信,督軍一定能有一番大作為。”
那姓曹的現在也不過是個青州主事,處處受到限製。若是他想要做一番大事業,太難了。
薑扇女雖不通軍事,但知道在青州之外,還有無數像這曹督軍一樣的州主,他們各懷心思,想讓整個昭國土崩瓦解。
世道亂的時候,當賀鬆青見識到更多的誘惑的時候,他當真會記得自己一個小小的鹽商次女嗎?
如果他與自己一樣,生在富貴人家,一心想著書和發揚學說,那便好了。她一定會是一個幸福的妻子。
賀鬆青的愛是克製的,他今夜見她,等了那麼多個時辰,足以證明他心中有她。
“好。”薑扇女最終吐出一個冰冷的字。可是她也有一個條件,她環顧四周,找到一顆鋒利的石子,道,“賀鬆青,解開你的衣衫。”
她的目光又凜冽又坦蕩,賀鬆青看到了一種不容拒絕的威懾力。他按照她所說解開了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