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小侯爺聰明如斯,梵伽知道他今日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沉默良久,梵伽抬眸,聲音淺淺淡淡道,
“封小侯爺,主母信物確實在我手上,但這並非你封家的東西。若你日後還想要花汐姑娘活命,就別再如此咄咄逼人,讓我交出來了。”
一句話,直擊封袀要害。
花汐是封袀的底線。
少年執劍的手不自覺的握了握。
良久,他輕嗬一聲,手往下壓了壓,將劍撐在了地上,另一隻手活動了下手腕,散漫的看著梵伽,
“你說關我家寶貝性命就關我家寶貝性命了?證據呢?”
“就算沒有證據,可萬一呢?封小侯爺,您,敢賭麼?”
梵伽目光澄澈,哪怕方才滿嘴謊言說主母信物不在他的手上,此刻卻依舊淡然,悲喜不顯。
封袀一下子被問住。
毫無疑問,他根本不敢。
對,世人皆知大齊的封小侯爺囂張浪蕩,做事全憑心情,從不計後果,聞名大陸的無冕之王驚鴻亦是如此。
但唯獨,在花汐這裏,封袀一絲一毫的風險都不敢壓。
梵伽見封袀突然沉默,心中了然。
他緩緩歎了口氣,目光投向遠方,不知聚焦在何處。
“封小侯爺,你還記得幾月前在北境的遭遇麼?一座城池,幾十萬士兵和活死人憑空消失,你覺得,這是人力所為?”
封袀詫異地抬頭,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
梵伽無奈的搖搖頭,最終隻道了一句,
“花汐姑娘手持冥王令,主母信物於她有用,我會在合適的時間,送還給她的。”
“況且......”
梵伽輕歎一聲,垂下了眸,
“我比你們任何人,都希望她活著。”
......
封袀在佛山趕回來接花汐的時候,兩個時辰已經稍過了些許。
花汐換了一身鵝黃色的棉絨裙,頭上帶了個素色步搖,嬌嬌軟軟的小臉兒洋溢著滿滿的笑,仿佛幾個時辰前的虛弱是一場錯覺。
她剛去附近的金縷閣轉了一圈,買了二十多件它們那兒最好的,十二三歲左右小姑娘穿的裙衫。
封袀駕馬回來的時候,君瀾和閻寶也正好到了花府門口。
毫無疑問,扛著大刀戰鬥力爆表的大殺神閻寶和玩兒毒玩兒的出神入化的君瀾,將再一次擔任馬夫的角色,給自家主子駕車。
封袀這次準備的馬車奢華至極,馬車內不僅空間寬敞,其他的裝飾也都是世間珍品。
“老大,咱們是跑到天黑歇息一晚再趕路,還是直接到明早再休息?”
閻寶扛著個大刀,悠哉悠哉的問。
“都可以。”
馬車內傳來少年低沉的聲音。
閻寶應下,又開始開開心心的拍著馬屁股玩兒,惹得君瀾一陣陣白眼。
“你有病啊你!從龍爪城來大齊的路上你就老是拍人家馬屁股,如今要回龍爪城你為啥還這麼手賤?”
君瀾一把拍開閻寶的手,惡狠狠的教育他。
閻寶被他一頓罵,也有點兒惱,
“你才有病呢,我又沒拍你屁股!”
君瀾噎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一邊駕馬一邊不屑的對閻寶道,
“你確實拍不了,隻有小爺打你屁股的份兒!”
閻寶鼓著張娃娃臉,小獸似的磨了磨牙,已經有了想咬君瀾的衝動。
見閻寶吃癟,君瀾笑得得意洋洋,似謫仙的麵容燦爛至極,嘴上的話也越來越不著調,
“哼,小爺不僅要打你屁股,還要讓你跪著打你屁股!”
話音落下,馬車內外突然一陣長足的寂靜。
片刻,
閻寶:“?”
封袀:“?”
花汐:“??”
誰能告訴他們這個傻逼剛才是說了什麼瘋言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