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的時候,因為太興奮摔了一跤。”
說著,惠子把左胳膊的毛衣擼了上去,在手肘的位置上有一道明顯的擦痕。
“有感覺的,很疼。”
“你對這個世界了解多少?我記得你和我見麵的時候,提到了新人兩個字吧?”方良眯著眼睛看向旅行社門內。
他們站的位置正對著前台,店內是經典的日式風格,但是沒看到前台後麵的服務人員。
旅行社一般都是吵鬧的,這家卻異常的安靜,好像是特意為了他們這群參與者準備的。
方良的警惕性比任何人都要強烈,這也是深度精神性分裂症患者的罕見症狀之一。
“說起來,在我想逃離這個鬼地方的時候,回憶起了很多往事。”惠子說。
“我有一個高中同學,她對我說過她曾經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那裏有各種各樣的恐怖,整個世界裏充滿了詭異和陰謀。”
惠子的身體瘦弱,又是女孩,碰到這種離奇的事情是要比任何人都害怕的。
“我以為那隻是一個故事,新人就是她對我的稱呼,當時我還好奇她為什麼一直叫我新人。她還說,總有一天我也會進入到那個世界,整個世界的活人都會進去,感受死亡帶來的緊張與刺激。”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輕微的哽咽著,和滿天的純黑色烏鴉的叫嚷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你的朋友呢,她有沒有給你透露這個世界更多的信息?”方良抬頭看了看天色,夕陽快落下了。
看來第一天,隻有他們兩個人到達了咒怨之家。
惠子搖了搖頭,迷茫的說:“不知道,我忘記了,當時我根本沒把她講的這些當回事,我以為她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之後的一些日子我就再也沒見到過她了。”
方良點了點頭,這才攙扶著她走進了旅社。
“有人嗎?”
一層的空間不大,兩邊是通向上方的樓梯,他在外麵觀察過了,這個旅行社總共有三層,靠近吧台後方的是一麵木製的牆壁,上麵刻畫著一些令人賞心悅目的紋路。
如果其他人的警惕性不強,從外表上第一眼看過去,就會覺得這是一家挺正常的旅社。
不過方良不同,他敏銳的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目光掃視了一圈,停留在擺放在樓梯兩旁的花瓶上麵。
青花瓷的瓶身潔白,上麵刻著天藍色的花紋,裏麵插著的幾束花已經枯萎了,還不時的有幾隻黑豆大小的蒼蠅飛來飛去。
“如果說那麵牆壁上的紋路真的隻是為了招攬客人而準備的,為什麼還要在這種必經之路上放枯萎的花?”
“踏踏踏……”
拖著地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不多時,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婦人從樓梯的側方緩緩伸出個頭。
她的眼眶烏青,腦袋上的頭發很稀少,露出了青一塊紫一塊的頭皮。
“二位是住宿嗎?”
蒼老的聲音響起,方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是很想住在這裏了。
好像讀懂了方良心裏的想法,老婦人咧了咧嘴,露出了滿口漆黑的牙齒,笑眯眯的說:“快黑天了,你們也隻能住在這裏了,如果晚上還在外麵遊蕩,會碰到吃人的怪物。”
惠子的臉色蒼白,這家旅行社的老板太古怪了,用著很緩慢的語氣說著十分強硬的話,好像是硬要把他們留在這裏。
“吃人的怪物?這是什麼民間怪談嗎?”
方良皺了皺眉頭,繼續問:“還有,你為什麼不走出來講話?”
旅社老板一直是探著個頭看著他們,給人的感覺極度不適。
“哦,我太醜了,不方便。”
老婦人垂下了頭,零散的幾根白發搭在了她的腦門上,小聲的說。
“你們也看到了,我老成了這個模樣,醜的就連旅社都開不下去了,總是有人嫌棄我醜,其實我也不願意啊……這些都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