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斜掛著一輪殘陽,大地如塗了鮮血般殷紅。
噠!噠!噠!
一串急促的馬蹄聲,清脆震耳,撕破了傍晚時分山穀地寂靜。
三人飛騎,如流星般在山道上奔馳。
為首是一個少年,白麵朗目,神情焦慮,緊隨其後是一老者,另一人麵如黑漆,幹練彪悍。
少年不斷地揚鞭催馬,老者緊隨其後:“為時已晚,隻怕……”
夜已降臨,無邊無垠。
大地沉浸在黑暗之中。
莽山城外,飛雲莊是一個例外,正燃燒著衝天的烈焰。
莊外不遠處,屹立三人,正是那快馬疾馳之人。
少年人是飛雲莊少莊主許少飛,老者是管家陳大,另外一人是老莊主許青山收養的義子顧傑。
望著化為灰燼的山莊,許少飛雙拳緊握,肝膽欲裂,顧傑則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老管家陳大悲憤地說道:“連同老弱婦幼,全莊五十口人,包括老莊主,除了吾等三人,皆遇害。”
“這火很怪異,不像是火!”許少飛說道。
隻見殘火在跳躍,竟是藍色的,幽幽淒淒,如同枯死的鬼魅在隨風而舞。
陳大駭然,顫聲道:“這是傳說中的陰之火,冥域的人竟然也出現了!?”
一陣冷風突然襲來,三人不禁打了個寒蟬。
最後一絲火苗熄滅了,天、地重歸於黑暗,遠處的莽山如巨獸,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春來冬去,寒暑數易,萬物此消彼長。
翎國的都城,孔雀城在莽山西南約五百裏處。
高處俯瞰,孔雀城如一隻開屏示美的孔雀,清豔而神秘。
翎國最熱鬧的地方是孔雀大街,而最陰冷幽暗、無人敢去的就是“斷崖”。
孔雀城西門外的五十裏,有一處突兀而聳立而起的百丈高峰,就是“斷崖”。
崖下叢林茂密,長滿孔雀草,終年彌散著可怕的霧氣,連鳥兒都無法飛越。
“斷崖”人跡罕至,猛獸出沒,傳說這裏卻是衛者心中的聖地。
衛者是翎國一個古老而神秘的組織,一直在暗中護衛孔雀城的安危。每當孔雀城存亡之際,衛者就會出現,保護城池和城中生靈不滅,但衛者卻從不介入翎國世俗的權力紛爭。
據說每一任衛者的首領衛主,必須在“斷崖”最高處接受來自遠古的聆訊,才能擁有保護孔雀城的無上法力。
孔雀大街寬闊平坦,大街的青石路兩邊矗立著高大筆直的果錘樹,樹幹粗壯沒有分枝,樹冠處生著十幾片碩長如刀一樣的枝葉。
大街商鋪林立,貨品琳琅滿目,常年人流如織。
翎國大王南宮德沃,親弟弟是南宮容冊。
南宮容冊的府邸在孔雀大街的盡頭,王府過去就是王城,
這幾天,孔雀城的人們都在談論著一件事情:王爺唯一的寶貝女兒,錦芸郡主的婚事。
王爺膝下沒有其他子嗣,故而對這個女兒,溺愛有加,比掌上明珠還珍愛。
據說郡主出生那天,彩鳳在王府上空盤旋嗥鳴。
天現祥瑞,翎國大王極喜而特赦天下,被赦之人皆感恩於郡主。
隻是這位錦芸郡主,從小就古靈精怪,美麗善良、聰慧過人。郡主對琴、棋、書、畫,諸樣不精,卻對騎馬、射箭,無師自通。
南宮容冊王爺為人心思縝密,權頃朝野,對這個女兒卻束手無措。
郡主五歲那年,隨父王出使到大巫國。
大巫國國君烏托力讚宴請南宮容冊,在席間向王爺提親,把郡主許配給了大君的二王子烏托焰為王妃,並約定待郡主及笄之年商議迎娶。
鬥轉星移,轉眼間,錦芸郡主今年已滿十五周歲。
大巫國派出了使臣到翎國商議迎娶之事。
錦芸郡主卻不想遠嫁大巫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