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暉的手依舊擱在門把上,似乎在醞釀情緒,直到熊橙抬眸,奇怪地看著他,他才開口:“如果你非要喜歡他,和他在一起,那要記得保護好自己。”
熊橙楞楞的,點了點頭:“哦。”
門被輕輕關上。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腳趾甲淡薄到透明,看起來很是單調,想到抽屜裏還囤著一瓶指甲油,慢慢翻找出來,在燈光下一看,透明的玻璃瓶裏流動著淺淺的薰衣草紫,煞是好看,令人歡喜,她打開後,用指甲油刷蘸取液體,細致地為自己指甲塗色。
塗完後,借光認真地欣賞,不由浮現一個問題:他會喜歡嗎?
*
h市的冬天來得早,十一月的天氣已經變得濕冷。
貝翊寧從機場出來,接到了阮雨萱的電話。阮雨萱說貝思哲偷吃了一包糖後晚上牙疼得厲害,早晨帶他去兒童牙科醫院打了針,回家後喝了藥水就睡下了,迷迷糊糊中喊了幾聲爸爸。
“我知道了,現在過來接他。”
貝翊寧開車到阮家,母親素馨見他來了,淡著一張臉,一句話沒說就上樓回房了。
阮羽萱為貝翊寧泡了一杯花茶,好奇地問:“你和素阿姨是不是在冷戰?”
貝翊寧:“沒有。”
“那為什麼她現在都不愛說你的事情,連你的名字都不提了,你一來她也不給你好臉色看?”
貝翊寧沉默了一會,直言:“也許她心情不好。”
阮羽萱狐疑地看著他:“老實話,是不是和你談戀愛的事情有關?”
“不是。”
阮羽萱識趣地不再過問,轉而說起貝思哲牙疼的事情,笑道:“昨晚他牙疼得差點要滾地上了,給他喂了一片消炎止痛片,勉強睡了一覺,早晨起來後還是說痛,我就帶他去牙科醫院,醫生給他打了一針,針頭還沒有碰到他皮膚,他就大喊大叫……回家我問他以後還敢不敢偷偷吃糖了,他支支吾吾說不敢了,你都沒看見他當時的模樣,鼻子一抽一抽的,和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狗似的。”
貝翊寧放下茶杯,無情的兩個字:“活該。”
“你總是這麼嘴硬,其實心裏一直把他當親生兒子疼愛。”
貝翊寧無聲地看了一眼阮羽萱。
“不好意思,說錯話了。”阮羽萱有點不好意思,趕緊道歉。
貝翊寧沒有斥責她的失言,卻說起了另一件事:“我有一個東西要給你。”
“什麼?”
貝翊寧從黑色的商務包裏拿出一個封口的牛皮紙袋,放在玻璃幾上。
“這到底是什麼?”阮羽萱不解。
“你未婚夫的私生活。”
阮羽萱一怔,小心翼翼地拿起來,用手指摸了摸,裏麵是一張很輕薄的光盤。
她的神色瞬間變得複雜,有隱忍,有彷徨,有掙紮,片刻後搖了搖頭,輕輕道:“我不想知道這些。”
“你是真的不想知道,還是知道了裝作不知道?”
“哥,還有兩個月我就要結婚了,從做出這個決定的一刻起,我就發誓要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不管別人說什麼,甚至不管事實是什麼……我都不會理會。”阮羽萱的聲音堅定中帶著一點輕顫,與其說她在說服別人,不如說她是在說服自己。
貝翊寧看著她逐漸泛白的臉,明確了她心裏的答案,不願再幹涉她的決定,聲音很平靜:“你不想看就丟掉,我不想再帶回家。”
他說完站起身,上樓去叫醒貝思哲。
貝翊寧接走貝思哲走,阮羽萱獨自回房,失魂落魄地在床沿,目光茫然沒有聚焦,很久後,她肩膀抽搐,無聲地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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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思哲坐在車上打哈欠,對著車窗很帥地理了理自己淩亂的頭發,問道:“我們是直接回去,還是要去別的地方?”
“去艾朵接她。”貝翊寧言簡意賅。
貝思哲眼睛陡然一亮:“我就知道你在打這個主意,你出差一個禮拜了,現在一定很急著見她,和她說一說話,再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