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半個月。
貧民們可沒有奢侈到洗一件衣物就給一件的錢,漿洗女工的工作通常都是承包製。
瑪莎需要承包四到五個家庭半個月的衣物清洗才能拿到同樣的薪酬,而且還要排除掉一些必要的材料支出費用,更何況這種承包製工作並不是她想承包多少就能承包多少的。
這份薪酬看上去的確誘人,卻坐實了她心中的猜疑,那些混賬貴族最喜歡做的就是給出大而空的承諾,
但瑪莎的女兒卻沒有她母親的見識,其中一個稍微大些的幾乎是立刻就心動的抬起頭:
“大人,我和妹妹在初等學校上過一年的課,每天也有在學習和研讀單詞冊,您說的工作我能做嗎?”
夏爾微微一愣,看了那位穿著打滿補丁的圍裙的中年婦女一眼,溫和的道:
“當然,如果你能掌握五百個以上的單詞,那麼你現在就可以得到這份工作。”
瑪莎想阻止自己天真的大女兒米婭,但她根本插入不進自己的女兒和那位身份尊貴的大人物所交談的陌生領域。
在一兩分鍾的交談過後,米婭就通過了夏爾的考驗,並在那位女仆的示意下坐到了一旁的小桌上開始寫寫畫畫。
兩個銅瑞爾就擺在米婭書案的正前方,以至於小姑娘不時的抬頭去看看自己今天的日薪。
瑪莎的小女兒也立刻動心了,她深信自己的學習成績比中途輟學的姐姐要好的多,她覺得也有機會能拿到這一份薪酬。
但小女兒沒有自己的姐姐勇氣充足,隻能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的母親,希望能得到她的允許。
事情完全超出了瑪莎這位漿洗女工常識能處理的範圍,她的視線從自己的女兒與大人物之間來回轉動,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現實沒有留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和機會,第二隊、第三隊、越來越多的人被帶進了房間。
先是一個失業的木匠,對方在經過猜疑之後立刻得到了一份現場為所有人製作休息用的木凳的工作,當然也立刻得到了他今天的日薪。
然後是一個信使,對方被給予了傳遞信息的老本行,在被交待了幾句之後,開始給自己認識的人傳達征募領民的消息。
教師、牙醫、失去麵包坊的廚師、退休的議政廳文員、葡萄采摘工……
幾乎才過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所有被帶進房間的人都被分配到了自己的任務,瑪莎從裏麵看到了不少自己的鄰居,外麵還有源源不斷的人在向這裏趕來。
夏爾工作的地方被立刻搬到了樓下的大廳,幾個和自己的女兒一樣能識字年輕人被那位大人物指揮得團團轉,就連小女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拿著刀劍的獸民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在嘈雜的人群擁擠中艱難的維持著秩序和隊列。
瑪莎茫然的看著眼前熱火朝天的景象,一時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議政廳下屬的戶籍辦公室。
生活的磨礪讓她早已對苦難的到來近乎麻木,可站在人群中,看著那些熟悉且忙碌的身影,漿洗女工心中湧起了滿滿的疑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夏爾能夠回答她的問題,這種情緒叫期待,也叫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