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您所料,試圖盜竊者剛剛有所行動,我已經抓住了他們,隻等您做下宣判。”
繆蘭女士的語氣極為冰冷,背叛行為向來是她難以忍受的。
夏爾聽得笑出了聲,披上自己的大衣站了起來:
“不必生氣,繆蘭。對方既未對我宣誓效忠,也不是什麼道德高尚之輩。說到底,眼前有一個隻需要鋌而走險就能改變自己人生的機會,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
女仆長聽著自己的主人冷靜的評判著對方的動機與人性,蹙起眉頭問道:
“您不會打算放過這些人吧?”
“我的原則是,理解你的動機,但你也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有些事,選錯了就是選錯了。”
夏爾按了按自己的禮帽,伸手邀請道:“請隨我去見證一場審判吧。”
大廳中沉睡的人們被一個接一個的叫了起來,人們揉著惺忪的睡眼,很快注意到他們的麵包師以及其他幾個相熟的人被捆了起來,被用刀劍指著跪在大廳中央。
不安短短的發酵了一陣,緊接著便因為守衛口中透露出的消息醞釀成了畏懼與群情激奮。
這群天殺的小偷居然試圖偷走那位先生明天會支付給他們的工錢!
咒罵聲立刻淹沒了幾個被綁起來的犯罪者,要不是守衛製止了他們的行為,這幾個被捆起來的家夥估計會被人們用石頭砸個頭破血流。
幾乎隻要稍微鼓動一下人們的情緒,這些人的下場便已經是肉眼可見的淒慘。
盜竊者渾身顫抖的低下了頭,他知道自己這些鄰居與熟人絕不會放過向那位先生展現忠誠的機會,他們已經成為了投靠那位先生最好的墊腳石。
夏爾畢竟不是政客,他不擅長說空話放大話,也不擅長靠煽動情緒來收攏忠誠,但他深知不是隻有肮髒的政治表演與作秀手段能獲得自己想要的結果。
於是人們聽到了接下來的對話:
“那些城裏的大人物對你們仁慈嗎?”
“沒有……先生,他們掏走了我們口袋裏的最後一分錢。”
“那我有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嗎?”
“您賜予了我們工作的機會,給予了我們報酬和尊重。”
“那你們為什麼要將手伸向曾幫助過自己的人?善良的人天生就應該被欺負被掠奪嗎?”
盜竊者沉默無言。
許久後他挺直了身子,努力的與那位先生對視,眼淚流淌了下來:
“大人,這個世道就是這個樣子。隻有掠奪他人者才能夠活下來,並且活得幸福。請您殺死我吧,這是我應得的下場,隻希望您在這件事以後不要再這麼善良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狠狠的看向那些圍觀者,那目光過於沉重,以至於被他看向的人反倒像是被他所審判似的不自覺的倒退了幾步。
等到人們反應過來之後,一種好似被看破內心所想的惱羞成怒的情緒擴散開來。
“區區一個盜賊還敢大言不慚!”
“殺死那個犯罪者!”
聲音越發高昂,也愈發透露出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