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騎著領地僅剩的馬匹走在山道上。
獸民高大雄壯的身材與那一身正裝顯得格格不入,隆起的肌肉擠壓著布料,似乎什麼時候衣衫爆裂開來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
他的身後是一隊押送著物資的人員,但比之這位經驗老道的前雇傭兵來說,其他人多多少少都顯得有些惶恐。
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夏爾沒有下達封口令,關於帝國軍一係列的暴行已經從幾個知情者的口中慢慢的擴散了出去,難民死傷的場景在他們的口中被描繪得淋漓盡致。
即使有人心存懷疑, 也本能的對於帝國軍的品行有了一定的警惕,更何況臨行前領主大人已經親口將此行的危險原原本本的闡述出來。
大多數參與這場行動的人都已經悲觀的做好了隨時身死的準備。
盧修斯望了後麵的人一眼,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駕馭著身下的馬加快了速度。
明明自己更擅長的是戰鬥,為什麼總是會接到一些談判說服類的任務呢?
狂獅獸民平靜的思考著。
他還沒有想出答案,軍營的旗幟便已經飄揚在了視野之中,再要靠近,一群全副武裝的巡邏騎兵便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站住!你們是誰?”
對方沒有像對待難民那樣輕易的便上來抓捕人群,隨行者幹淨體麵的衣服和過於強橫的體格或許是使他們猶豫的原因。
盧修斯按照夏爾教的那樣輕蔑的一笑:
“我們是誰?士兵,你還不夠資格知曉,認識這上麵的紋章嗎?認識的話就去叫夠資格談話的人來。”
他舉起一張做工考究的燙金文件,烙印在文書正下方的神聖三羽花紋章即使是在白日,也隨時向外散發著點點微光。
巡邏騎兵的心頭一震。
即使對麵那個領頭的看著不像帝國人,但那枚徽章卻是每個帝國子民都牢記在心的形狀,尤其是在軍隊。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獸民,態度稍微鬆軟了一些:
“請在這裏等候片刻。”
巡邏騎兵的人立刻回去通報消息,並很快得到了將這群人帶進去會麵的指令。
盧修斯坦然的跟在巡邏騎兵的後麵,一邊本能的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邊境軍團在光牆旁做了和艾爾尼斯一樣的事情,他們清理了林間的植物,在光牆內外都建立了牢固的軍營。
一行人越過正在修築的防禦設施,走過融雪後的泥濘路麵,並在途徑一片空曠的臨時訓練場後,來到了隱藏在樹林深處的某個軍帳。
召見他們的人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對方在仔細打量過盧修斯顯眼的獸民特征後將他引入了軍帳內。
“接待自己的人應該地位不低。”
盧修斯心想。
以前他在服役的時候見識過某些軍官的營帳,隻有那些低級軍官或者貴族出身軍官才會炫富似的用各種戰利品裝飾自己的工作區。
越是承擔重任的高級軍官營帳往往越是整潔清淨,因為他們往往會配備兩到三名的書記官與多達十數人的低級侍從。
這種層級的軍官在大庭廣眾之下享受的往往不再是外在的物質, 而是來自於權利的美妙感受。
隻是坐在上首的人有些出乎盧修斯的意料, 那是個著甲的女人,看其周圍人的表現,似乎也早已對此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