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聽到內侍宣讀詔書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還是被李威擺了一道,正如薛讚所說李威這次所謀甚大,不僅是圖謀苻法還把算盤打到了他身上,這讓王猛簡直憤怒異常了,他沒有算到外戚的想法居然這麼歹毒。
“李威這是要陷我於不義啊”王猛憤怒的拿著詔書對著薛讚說道。
薛讚也是眉頭緊皺,開口對王猛勸說道:“景略,此詔不能奉啊,如果奉詔去賜死了東海王,隻怕屆時民憤洶洶,景略你就首當其衝了。”薛讚一眼就看出了李威的算盤,用王猛除掉苻法,再用苻法廢掉王猛。
王猛皺眉凝視著手中的聖旨,指尖揉搓著聖旨的邊角,歎氣說道:“我真是後悔當然不聽你言,如今悔之晚矣,這詔書我是不得不奉了。”
薛讚聞言大驚:“這是為何,難道景略看不出這是李威的一石二鳥之計嗎?若是奉詔禍福不可預料!”薛讚極力反對王猛奉詔,這政治後果太壞了。
王猛卻無奈的說道:“若不奉詔則是違逆太後的旨意,屆時矛頭便對準我了。”
“那便將詔書交給陛下,讓陛下定奪,我等是陛下的臣子又不是太後的臣子”薛讚立馬開口勸說道,這種事情事關重大,還是必須交給苻堅定奪,這樣哪怕最後真的殺了苻法他們分擔的政治風險也會小很多。
“我當然可以把詔書交給陛下”王猛苦笑著搖頭說道“但是這就是李威狠辣的地方,他知道我不會將詔書呈給陛下的”
“為何?”薛讚不解的詢問道。
“若是我交給陛下,陛下是奉太後詔還是不奉?若是不奉則是不孝,若是奉詔則是殺兄不義,無論陛下奉詔不奉詔代價都是巨大的,李威就是在賭我王猛是不是忠臣!”王猛將懿旨丟在案幾上,恨恨的說道。
薛讚聞言也是恍然大悟,李威這是再拿苻堅的政治聲譽來賭王猛會奉詔,王猛看著桌上靜靜躺著的懿旨,歎氣道:“李威這一點是看準了,我王景略是忠臣,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讓陛下承擔責任。”
“可若是奉詔隻怕公的名聲一朝毀盡,東海王數有聲望又無大罪,驟加殺戮,隻怕天下之人皆會恨公!”薛讚急忙開口勸說道,百姓可不管是不是太後殺的苻法,是你王猛去賜死的苻法,那麼這個殘害忠良的罪名就該你王猛來背。
王猛皺眉思索著,手撫摸著下顎的胡須,開口說道:“殺苻法也不是壞事,苻法聲望太高,這樣的人留著早晚是陛下的禍害,就算他沒有野心要是有朝一日樊世等人拉他作亂,屆時陛下如何自處?”他並不反對殺苻法,但是這件事情不應該做這麼急,這麼沒有章法,李威現在殺苻法純粹是為了報私仇,這樣的事情讓王猛非常不齒。
“不如入宮求見太後,求她收回旨意或者交給他人去辦?”薛讚提議道。
“沒用的,李威此人辦事縝密,不會有這種疏漏,此刻入宮太後必然抱病不見”王猛跟李威都是老狐狸了,對方的招數心知肚明。
“殺苻法雖然會汙我的名節,但是總歸不至於要我的性命,畢竟我奉太後詔書行事,縱然有罪不過貶謫,隻是如此一來朝堂之上外戚獨大了”王猛精確的預測了往後的政治走向,“但是今日之事卻是不得不奉詔的,我等身為臣子不能以自身為計,當為陛下計之。”王猛隨即話鋒一轉表示出了自己的決定,沒錯他要奉詔,這個汙名不能皇帝來擔隻能他王猛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