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元年,三月,苻堅率領五萬大軍終於趕到了汾水左岸,隔著汾水苻堅已經可以看到鄧羌的大營了,也就是在他趕到汾水的同時,鄧羌的急報就到了。
“鄧羌請求率軍撤回左岸,諸卿怎麼看?”苻堅揚了揚手裏的軍報詢問道。
中軍將軍, 陽平王,苻融站了出來,開口說道:“皇兄,時值三月,汾水河冰已經要消解了,若是再屯駐於右岸, 隻怕於我不利啊”苻融說的沒有錯,之前鄧羌在右岸紮營,就是因為汾水凝結, 可以跨冰運糧,所以憑借此抵擋了張平的數次進攻,但是現在隨著天氣轉暖,汾水已經開始解凍,再呆下去可就真的是靠水而戰了。
聞言軍帳之中的將領都不禁點頭,他們都是久經行伍之人,當然知道背水而戰是多麼大的風險,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韓信。
楊安卻皺眉說道:“若如我軍不度過汾水,那就隻能憑借汾水跟張平相持,如今二賊(晉燕)覬覦我,若是不能速戰勝之,隻怕二賊會借機伐我”
苻堅聞言也是深以為然,他就是在惱火這個問題,如今慕容垂雖然徘徊在邊界上, 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是在尋找時機,而王鑒昨天傳來的消息現在他們已經跟鄧遐在虎牢對峙了,雖然現在還不清楚桓溫的動向,但若是老賊乘機偷襲關中那就大事不妙了。
但是苻堅還是下不了決斷,這不是打電玩,手下都是活生生的人,一招不慎則是一國傾覆,於是苻堅歎了一口氣說道:“朕本來打算趁著汾水凝結度過汾水與張平決戰,求速勝,但如今卻終究是沒趕上時機,這真是天不助我啊。”說完苻堅便下令備馬,他要去看看汾水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呂光已經提前派出士卒去試探汾水冰層的厚度了,苻堅騎著戰馬站在高處,憂愁的看著汾水河麵上小心翼翼前進的士兵,突然哢嚓一聲,一個士兵腳下的冰麵崩裂,那個士兵慘叫一聲掉入洶湧的河水之中,好在腰上係著麻繩,幾個士卒奮力拉拽才把他拉了上來,保住一條性命。
苻堅見狀麵色變得非常不好看,連一個穿著單衣的士卒的重量都無法承擔,何況輜重馬匹?看來自己來的真的不是時候,於是勒住馬頭,鬱悶的對著身旁的苻融說道:“真是天不佑我,隨我回營吧,讓鄧羌撤回來吧。”
苻融雖然也鬱悶,但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拱手表示從命。
苻堅騎著戰馬剛一入營帳,就有人來報:“陛下,苻飛龍的信使到了。”
“苻飛龍?”苻堅這才想起來當初還讓苻飛龍暗中渡過洛水,插向張平的身後,這段時間沒有消息,他都要把苻飛龍這支軍隊忘了。
苻飛龍的軍報很簡單,自己已經率軍渡過了洛水,並沒有遭到張平軍隊的阻擊,可能是張平的軍隊全部拉到蒲板去了,現在自己正在率軍向西準備偷襲並州或者蒲板,並向苻堅請示接下來怎麼辦。
苻堅看著戰報,凝神思考了一下,突然開口說道:“拿輿圖來”
輿圖拿來後,苻堅命人將它展開,然後仔細的觀察蒲板,汾水的位置,然後問道:“苻飛龍此刻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