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元年,二月中,苻堅率領大軍撲向並州,此時並州已經被三麵合圍,呂光苻融屯駐在城北,鄧羌在城南虎視眈眈,而苻飛龍在櫻山之敗後不敢托大, 在介山駐守,封鎖道路,打算居高臨下防備慕容垂突圍。
此刻慕容垂正是陷入了秦軍的天羅地網之中,兵敗身死似乎就在眼前。
慕容虔憂愁的看著局勢,對慕容垂說道:“秦主四麵張網,圍我於並州, 一旦秦主至並州,則秦軍必然主攻, 屆時無以為禦也”這話說的也是實情,燕軍現在滿打滿算就六千兵力,三千還是整編的河東軍,實際能堪一戰的隻有三千慕容垂帶來的鮮卑重騎,可問題是糧秣現在也不足,苻堅隻需要圍而不打,要不了多久燕軍的馬匹也會全部餓死。
慕容垂皺眉望著遠方,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是在死地,可他絕對不是束手待斃的人,慕容垂審視著並州附近的地形,在並州城西十裏的地方,有一個窄穀,這個窄穀寬度有限大軍施展不開,隻能以長蛇通過,慕容垂用手指指著這處窄穀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慕容虔伸頭看了看,說道:“當地人喚為葫蘆口,兩邊有山峰,以至於中路狹窄, 仿佛如同葫蘆。”
慕容垂聞言點了點頭, 開口說道:“秦軍若圍並州,我則無以為禦,屆時就真的無法破局了,所以我不打算死守並州,秦軍雖有八萬之眾但是有四萬為新編之軍,其軍之間協調必然不和,我欲圖野戰破之,公以為如何?”
慕容虔聞言大為震驚,六千對八萬,還要打野戰?這簡直聞所未聞,於是連忙開口說道:“殿下便算是想依靠地形與秦軍交戰,可是鄧羌等人虎視眈眈於南北,隻怕殿下大軍一出馬上就會被合圍,屆時無堅城護佑,我軍敗亡早晚之事。”
慕容垂卻不為所動,指著葫蘆口說道:“你率三千兵馬於此處阻擊苻堅,此地地形逼窄苻堅大軍不能展開,而苻堅必然會想要圍殲我軍,屆時必調呂光鄧羌前去合圍,我率三千兵馬在城內尋找戰機, 必能破其一路。”
慕容虔聞言還是頗為不自信的說道:“鄧羌,呂光也有三萬之眾啊,破之何易?”
慕容垂攤了攤手說道:“這就是看天意了。”
慕容虔雖然懷疑慕容垂的計劃能不能成功,但是慕容垂確實是百戰名將,從來沒有戰敗過一次,何況正如他所說,現在的情況,隻要秦軍合圍並州自己也是必死,此刻出擊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於是拱手說道:“殿下放下,臣必在葫蘆口阻擊秦軍。”
慕容垂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隻需半日,將軍便可撤回。”
慕容虔聞言點了點頭,領兵而去。
苻堅是萬萬沒有想到燕軍居然敢出城阻擊自己,當看著葫蘆口燕軍修建的工事的時候,苻堅大笑了起來,對著楊安說道:“燕賊想借助地利阻擊我,卻也不想一想我軍在其後還有大軍,朕隻需要讓鄧羌,呂光前後夾擊,燕軍必為我所破!”
楊安卻有種不祥的預感,開口說道:“慕容垂,百戰名將,未嚐一敗,這樣的人會犯這樣的錯誤嗎?”
苻堅擺擺手說道:“朕最不喜歡你們動不動就說什麼百戰名將,未嚐一敗,他慕容垂是人,朕也是人,難道朕就不如他嗎?何況慕容垂若是當真多謀何陷死地?”
楊安卻搖搖頭說道:“說來也奇怪,如今慕容垂被圍困並州,燕軍居然沒有來援跡象。”
苻堅笑著說道:“慕容儁是要借朕之手除掉慕容垂,既然他有此意,朕何樂而不為呢?”然後表情肅然的下令道:“傳令,讓呂光鄧羌速來此地與朕合圍燕軍,吃掉這支燕軍,至於並州城內燕軍有苻飛龍盯著不足為慮也”他想盡可能消滅燕軍的有生力量,要知道攻城可比野戰難多了,最後把燕軍全部消滅在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