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永霖律所樓下,景城和淩希都下了車,景城想陪淩希進去,就聽見淩希冷冷的聲音傳來,“你先回去吧。我暫時不想看見你。”
淩希的聲音帶著鼻音,卻掩蓋不了冷意。她看都沒看景城,走進了寫字樓裏。
景城看著淩希的背影,愣在原地。直到淩希的身影在眼裏消失,他還能感覺到那陣陣寒冷。
淩希會不要他的。
如果她知道真相的話,那他們的關係也就走到盡頭了麼?
顧淩希去找了許凱,想知道為什麼父親會改口認罪,可許凱也不得而知。顧淩希隻能麻煩許凱幫忙安排她去監獄探視,她想見她的爸爸。
景城則是開車前往了盛景總部大樓,他怒氣衝衝地上了52樓,總裁辦公室。前台和保安攔都攔不住。
景仲齊的辦公室門“砰”地一聲被打開。
秘書衝到景仲齊跟前,唯唯諾諾地說道:“景總,我攔不住他。這位沒有預約。我……”
景仲齊擺了擺手,“他是我侄子,以後他自由出入你們不用跟我彙報。先出去吧。”
秘書看了景城一眼,這就是盛景的太子爺,好帥啊。可是他看他叔叔眼神怎麼像看敵人呢?她也就看了一眼,就感覺到氣氛的詭異,趕緊退了出去,把門也給帶上了。
景城快步走到景仲齊麵前,外套口袋裏掏出一把刀,就想往景仲齊臉上招呼。
景仲齊這才反應過來,極力按下景城的手,“景城你瘋了!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會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害顧叔叔,為什麼!!”
景仲齊聲音有些顫抖:“你不要衝動,不要衝動,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景城:“如果你不是我二叔,如果沒有這層親戚關係,今天這刀,我會讓你下輩子都生不如死,一定讓你看著我是怎麼把盛景給收回來的!”
景仲齊手上已經見了血,雖知道景城念及親情不至於真的傷害他,可看著景城的眼睛卻仍然害怕。
景城:“從今天起你給我夾好尾巴做人,我會時刻盯住你!你要是再耍什麼心思,這刀就不隻是見血了。”
說完他像是嫌髒手一般,扔下手術刀,抽了紙巾擦了沾上血的手指,把廢棄紙巾往地上一扔,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淩希出了律所下樓的時候,景城還在剛剛她下車的地方等她。她本來不想理他的,可看到景城滿是失望擔心的眼神,又狠不下心來。她還是走了過去,讓景城將她送回家。
一路上無言,顧淩希不想說話,景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晚上,顧淩希躺在床上,床單都被眼淚打濕了。偌大的房子,可隻有她一個人,她媽媽不在了,現在爸爸也將去監獄裏待上個幾年。她從小長大的這個房子,很快也不能住下了。
她好害怕,她本能地想求助景城,想聽他的聲音,想讓他幫她想辦法。她從床上坐起來,手機拿到手邊,可撥打的按鈕卻遲遲按不下去。她想到白天在法庭上景仲梁和景仲齊的指認,她內心還是有些意難平。她不知道其中到底是有什麼誤會,可是他們不是自己的至親,她也不想強求人人都像她一樣相信她的爸爸啊。
顧淩希抱著雙腿,將頭埋進膝蓋,就這樣做了一整夜。
她的世界,從那時起,便陷入了黑暗。
而在她家門外,景城也吹了一夜的冷風。他內心有太多的愧疚,卻隻能用這種方法陪伴顧淩希,隻是,愧疚仍未能減少半分。
顧淩希去探視顧唯遠是在兩天後,是個周六。這年的春天來得有些晚,已近三月份,道路兩旁的樹木仍光禿禿的,盡是一片淒涼肅穆。
街上的行人還未脫去厚厚的大衣,寒風中匆匆穿行的人們,臉上還殘留著節假日過後的歡愉氣息。
原來春節、元宵節都已經過了啊。這段時間顧淩希都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她電視台工作也請了長假暫停了,她基本都在焦慮、詢問、求助、等待和祈禱中度過。她多麼希望有奇跡能出現在爸爸的身上啊。不是說好人會有好報嗎?她的爸爸那麼好,怎麼會是這樣的結局呢?
顧淩希沒有告訴景城,可一直等在她家門外的景城卻緊緊地跟著她,不發一語地,他隻是想讓她知道,如果有需要,他隨時都會在,他會一直陪伴她。
下午2點鍾,顧淩希剛抵達監獄,就看見救護車匆匆從監獄裏駛出去。一股不安的感覺襲來,她以為是陰森的監獄帶給她的。稍微平複了心情後,便到門口處登記。
正當她提起筆寫在自己的身份信息時,獄警卻走來告訴她,她的爸爸出事了,剛剛送往醫院搶救,讓她趕快過去看看。
顧淩希來不及問原因,也來不及多想,跑到景城的車邊,讓他趕緊送自己去最近的醫院。景城也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把車開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