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楊叔在扯犢子,本來我不想接話。
但許名遠一直盯著我看,實在沒辦法我隻能嗯了一聲,說知道了,才勉強把這件事兒給敷衍過去。
不管怎麼說,建廠這事兒總算告一段落了,隻是後來出去上廁所的時候,跟著一起出來的楊叔還問我:“你從哪認識這個土大款的,好家夥,我剛才一個勁給他使眼色,結果他上來就讓人家說個數,連價都不談,哪有這麼做買賣的?”
我明白他說的是申公,就問他:“楊叔啊,你覺得我姐在乎錢麼?”
楊叔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這個姓胡的也是……”
我點點頭:“沒錯,他真名叫申公序,前段時間還跟我姐見過一麵。”
楊叔眉頭一皺:“申公?過年那會兒想要收你當徒弟的那個巫?”
我沒回答,隻是嗯了一聲。
“不是有仇嗎?怎麼又跟他混到一起了?”
不知道為啥,楊叔的表情變得有些沉重:“小顧,你聽我的最好離他遠點,他是巫,咱們是人,巫和人之間可是有滅族之恨的。”
我有點懵逼:“不是楊叔,你咋知道這些事的?都多少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了。
再說申公對我一直挺好的,也沒害過我,我為啥要離他遠點?”
“他對你好是因為……”
楊叔這句話說到一半又猛地閉上嘴巴,沉默片刻後他才再次皺起眉頭:“現在不害你,不代表以後不害你,反正你要聽我的就少跟他摻和在一起,薑總這會兒還在閉關,真出了事兒誰都救不了你。”
我沒吭聲,心裏有點犯嘀咕。
我猜楊叔是想說,申公之所以對我好那是因為我跟他一樣,身上也流淌著大巫的血。
可楊叔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是琳姐告訴他的?
既然琳姐知道,那她為什麼沒有對我提起過?
按照琳姐的說法,她當年是因為見獵心喜,沒想到在靈氣如此渾濁的當下能夠出現我這麼個特別的東西。
真是這樣嗎?
要說琳姐害我我肯定是不信的。
可我怎麼覺得她當年找上我這件事,似乎並不是個偶然呢?
是時候回家一趟了。
看我半天沒說話,楊叔伸手拍拍我的肩膀:“沒事小顧,我剛才話說重了,你別太往心裏去啊。
反正依我看啊,這個廠子你就別跟著摻和了,薑總臨走之前交代過,說她打算把公司整個交給你,你要閑著沒事兒就去公司幫忙唄?”
我搖搖頭:“不用了楊叔,公司現在經營狀況不是挺好嗎?就算我去了也幫不上啥忙,還不如你踏實幹著,到年底把錢給我呢。”
“擦,你這小子……”
楊叔嗬嗬一笑:“公司的錢本來就是你姐倆的,缺錢知會一聲就行,不過廠子的事兒……”
“你爺倆在這嘮啥呢,還不進屋。”
楊叔這句話剛說到一半,就被突然出現的許名遠打斷了。
他看著挺高興的,走過來一把摟住楊叔肩膀:“走走走,進屋再喝兩杯,等下午就去把合同簽了,這個胡先生,可真是個爽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