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舞動著無邊無際的林海,樹葉婆娑起如同海浪一般,沙沙洶湧。
各種不知名字的蟲鳥叫聲混夾著幾聲野獸的嚎叫,為這片荒無人跡的密林更添了幾分生氣。
鳥兒歡快地飛著,沒有絲毫對陰影處隱藏的危險在意。
一顆數人合抱不住的竹樹聳立在這荒林中,直插九霄,頂端被雲霧水汽給籠罩起來。
若隱若現間仿佛有點點霞光散出,像是生長了數百上千年不止,讓人很是神奇。
在竹樹的參天枝椏下,赫然躺著一位少年,十三四歲的年紀,渾身上下不著片縷,星目劍眉,模樣倒是十分清秀。
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憑空出現一般,卻又和周圍環境渾如一體,給人極為協調之感。
“唔…好痛”
“我死了嗎?好像…是的?”樂晨意識漸漸恢複。
“我是在幹嘛來著?後麵是鍋炸了。”
最後的記憶好像是個衝臉飛來的鍋蓋子,高壓鍋真是個危險的東西。
正欲翻起身來,卻感覺四肢像不屬於自己一樣,使不上一絲力氣,就連眼皮也抬不開。
“我在醫院?”樂晨心想。“也沒個人來管下自己?”
上空中的竹葉似乎承受不住晨露的重量,一彎身便有剔透的晶瑩向下落去,僅一兩個呼吸便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打落在少年鼻尖上,潤濕了口唇。
好甘甜!
這讓樂晨對自己所處環境又有了幾分迷惑。
溫暖柔和的陽光打射在臉上,如同戀人嬌嫩無骨的柔荑輕撫過臉頰,伴隨著蟬鳴的叫聲,讓人感覺很是慵懶愜意,心底陣陣無力感襲來,樂晨沉沉睡了過去。
又不知躺了多久後,才終於感覺有了些力氣,樂晨慢慢睜開雙眼。
“這是哪?全他麼是樹,我怎麼會在這?”
一點一點的恢複著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少年緩緩站起身來,掃了眼四周,像是在深山叢林之中,鬱鬱青青的,地上鋪滿了一層厚厚的落葉。
可這…這是竹子??
身前那顆鑿個洞能當房子住的巨竹,讓樂晨很是傻眼,姑且先算它是顆竹子吧,卻仍覺得別扭得緊。
“這到底是啥鬼地方,竹子都成精了。”
隨意低頭瞥了一眼,少年一驚。
白嫩嫩的,瘦弱不堪,大腿胳膊細小得很,連毛也沒有一根,晃的人眼睛生疼。
看著這無比陌生的身體,樂晨沉默了片刻便激動起來。
“我這是穿越了?!”
任何一個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青年,對此情此景想必都不會陌生,更別說從小在起點打滾,深受網絡小說熏陶的樂晨了。
他曾經可是見了馬桶洞都恨不得鑽進去,看看對麵是不是有另一個世界。
他做夢都想著穿越!
但問世間少年,幾人不渴望像玄幻書中主角一般手握日月,腳踏星辰?不曾中二的來上一句:天不生我某某某,某某萬古長如夜?
誰都有個少年時的夢!
樂晨也有一個默默藏在心底最深處的修行夢,對力量的渴望,對那仙之巔的向往,還有那無數修行者飛蛾撲火,前赴後繼拋灑生命的亙古追求——長生。
幸,書看膩了,自是提筆之人。
前世孤身一人,空活二十載,既然給了我這一世重生的機會,定要好好瞧一瞧這方天地。
“就是不知道這個世間是高武仙俠?還是架空曆史?”
又瞥了眼身前參天竹樹,樂晨還是覺得前者可能大些。
想罷,便頓覺萬丈豪情由心起,負手而立,斜睨了一眼蒼天,踱了幾步,一副出塵仙家風範,遺世而獨立,當真寂寞如雪。
嗯,隻不過這個仙人,有點光溜溜的晃眼睛。
樂晨剛想著甩出幾句前世牛逼的騷話來襯下氛圍,便聽見密林深處傳來一聲巨吼,若金若石,所謂的龍吟虎嘯怕也是小巫見大巫。
不知與此地隔了多遠,尚有這般攝人心魂的聲勢,風聲鶴唳。
不由得打了個機靈,觀望起自身處境來,盡是座座高聳入雲的龐然大物,一層又一層的重疊起來,綿延千裏,不知身在何處。
遂發怵:“這窮山惡水的,以我這麼多年小說閱曆來看必有凶獸,罷了罷了,我還是保住小命再說,得要想個辦法離開這狗屁林子。”
樂晨起身在周圍搜尋了一番,想著多少能找點用得上的東西。
不多時,便尋來一四五寸長的條形石塊,一根成人高的樹棍。又將手中石條磨了個尖,扯了幾把茅草搓成繩,緊緊地夾綁在木棍上,也算是一把趁手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