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率領精兵日夜趕路,三天後黃昏時分正式抵達漠北城外,高昂的號角被吹響,江落迎風立馬,黑袍加身,城門緩緩被人打開,江落盯著那門縫越來越大,直至和城門後方的賈秀德對上視線。
身後響起馬蹄聲,斯翼駕馬行至江落身側,“賈秀德,孤兒,自幼入軍,跟隨李興懷已有十五年,忠心耿耿,但為人陰險狡詐,道德低下。”
江落微微抬手,斯翼點頭退至身後。
隔著一段距離,江落同賈秀德雙方遙遙相望,反觀對方假笑連連的表情,江落顯得愈發雲淡風輕,他低頭隨意的撫摸胯下之馬,對方這樣的姿態,讓賈秀德感受到了一種若有似無的輕視以及鄙夷。
終究是他耐不住性子,駕馬迎上前去,在和江落相隔一米處的位置堪堪停下,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這位就是從和樂城趕來的江大人吧,久仰大名。”
“賈先鋒大概是記錯了,你眼前的這位,是皇上親封的二品征北將軍,怎麼,賈先鋒平日裏見到漠北將軍,也是這般無禮嗎?”
賈秀德嘴角的笑微收,冷眼看向江落身後開口的斯翼,見其未著軍裝,哼笑出聲,“一個小小的侍從,也配跟本將說話。”
“那不知本將軍配不配呢?”
江落終於淡淡開口,含笑盯著眼前的賈秀德,“喚我開口,先鋒,行不行這個禮呢?”
賈秀德身後的一位副將斜睨著雙眼,“我們賈先鋒軍功赫赫,你不過一個黃毛小兒,也配讓我們先鋒給你行禮?”
聽到這話,江落嘴角的笑意反而擴大,賈秀德眯眼,還來不及反應,身後卻已經血濺當場,馬鳴聲尖叫而起,他猛然回身,便見到從馬背之上跌落的副將,雙眼睜大,脖頸間血流如注,馬兒受驚高高揚起馬蹄,側身落下,將屍體重重碾在腳下,如此場麵近距離展現在眼前,對於幾乎沒有真正經曆過戰爭的賈秀德來說無疑是驚嚇過度。
江落看著賈秀德差點被嚇得掉下來的模樣,嗤笑出聲,側身看向已經回到馬背上的斯翼,這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過,在場的人反應過來,便是一條亡命,至於斯翼如何出的手,他們根本來不及看清就已經結束。
賈秀德驚懼連連後退多步,“江落,你竟然如此大膽?將軍一定會將你這位侍從五馬分屍,狂妄。”
“賈先鋒,本將軍是皇上親封,可這位副將卻口口聲聲說本將軍不配受你一禮,此乃公然違抗聖旨,人人得而誅之。賈先鋒如此憤怒,是在告訴本將軍,你也要違抗聖旨嗎?”
賈秀德還能說什麼,還敢說什麼,他強撐著在馬背上直起身子,搖了搖頭,便見江落又露出那抹人畜無害的笑意來,此刻看來令他覺得趾骨生寒。
“既然賈先鋒沒什麼問題了,那我們就先進城吧,斯翼,派人將屍體扔進亂葬崗,所有人,整隊進城。”
五萬精兵隊列整齊,步伐有序,緊緊跟在斯翼和江落身後朝城中走去,沒有任何一個人將賈秀德放在眼裏,他很快便被擠在了城門邊,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從他眼前走過,被羞辱的惡心感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格外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