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開過北門大橋,到了國營賓館,李秀成就下了車。

這年頭的出租車還是很稀罕的東西,

起步價就是12元,一般人根本坐不起。

“你瞅瞅肖大光那麼摳搜的主,咱們居然還從他身上倒賺了88塊你敢信?”

“剛才看他衝過來,真是嚇死我了。”

胡長安現在小心肝還噗通噗通直跳。

對李秀成更是不服不行,居然就這麼兩下子,肖大光真求上門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

李秀成心態是四平八穩,“肖大光花血本的地方還在後麵。”

“可是…萬一肖大光真出去打聽,”

胡長安帶著幾分擔憂:“咱們不是穿幫了嗎?”

李秀成淡淡一笑:“放心,上了鉤的魚兒,溜不了。”

李秀成了解肖大光這個人,

發家到衰敗,從門庭若市,到眾叛親離,也算是大起大落。

天生多疑。

自己布下的迷魂陣,他不太可能全信。

但隻要能信一半,接下來就好辦了。

這天夜裏。

肖大光一晚上都沒睡著。

腦子裏全都是健牌集團台球大賽的事情。

輾轉反側,淩晨三點就躺不住了,

起床泡了壺濃茶坐在鴻運飯店門口,一直琢磨到天亮。

台球大賽對他來說,絕對是一次翻身的機會。

可興奮之餘,冷靜下來又總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

“這麼大的事,整個興蓉市,怎麼就一點風聲都沒有?”

肖大光有心想出去打聽打聽,可又怕弄巧成拙。

萬一把這個巨大商機給暴露了,到時候恐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畢竟如今的興蓉市,有錢有勢的人太多,真要名刀明搶的幹,他根本沒什麼優勢。

就這樣。

肖大光一會站起來往外走兩步,一會又折身坐回椅子上。

來來回回,直到晌午。

對麵亨通飯店門口,陸陸續續停下了幾輛車。

肖大光伸長脖子一眼就看到亨通飯店的老板蔣昌盛。

這孫子紅光滿麵,從車上迎下來幾個官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亨通飯店。

“狗日的!”

肖大光眼底帶著一股子恨意。

正要罵罵咧咧坐回去,忽然又看到一輛官家的車到了亨通飯店門口。

等人下車一看,居然還是以前工商局的熟人閆家慶。

當即就琢磨著,或許可以找他打聽打聽健牌台球大賽的事。

於是趕忙貓了過去。

堵住閆家慶,堆著笑臉的說道:“閆兄,好久不見!”

閆家慶瞅了一眼肖大光:“肖大光,在外麵還是叫我科長比較合適。”

“瞧我這記性,忘了您早就高升了。”

肖大光心裏微微不爽,心說當年你小子還是個小科員的時候,沒少吃老子油頭。

“你有什麼事?”

“我那邊新到了一批好茶,請您過去品品……”

“喝茶就算了,我這邊忙著呢。”

閆家慶根本不想搭理肖大光,夾著包就往飯店走。

正巧蔣昌盛從飯店裏走出來,“肖大老板這是拉客都拉到我們亨通飯店門口來啦?”

“蔣昌盛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我這是跟老朋友敘敘舊!管你什麼事!”

“嘖嘖,肖老板就你現在還有老朋友?哈哈哈…”

蔣昌盛大笑著指向對麵的鴻運飯店:“你那個破飯店要真開不下去的話,看在當年的麵子上,出個價,我收了!”

“你囂張個屁!”

肖大光紅著眼:“老子當年風光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

“肖老板啊,這人不能總活在過去,得向前看。”

“你在我蔣昌盛眼裏,現在就是這個。”

蔣昌盛甩了甩小手指,接著轉身:“走吧閆科長,別讓無關緊要的人,打擾咱們雅興。”

肖大光回店裏的時候,氣的是滿臉通紅。

連砸了好幾個茶壺。

蔣昌盛實在太囂張,

長此下去,別說是扳倒蔣昌盛,恐怕最後連飯店都保不住。

想來想去。

最後肖大光猛的一拍大腿,把店裏的員工叫了下來。

“從今天開始,裏裏外外給我大清理一遍!要給我整得跟皇宮一樣!犄角旮旯都不準放過。”

“老板,飯店這麼大,就我們兩個人…”

“我說的不是飯店,是整棟樓!你們做不完就去雇人,還有,迎賓小姐也給我安排上!錢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