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屍體散發著微弱的光,常清踉蹌起身,忍著惡心徒手扒開了那一堆腐肉,一顆渾圓的明珠赫然呈現在其中。
那珠子周身雖然有妖氣混雜,但依然無法掩蓋它本身濃厚的靈力與聖潔的氣息。
常清明白這顆珠子絕非凡品,於是將其擦淨之後置於配囊中,待日後研究。
就在常清起身的一瞬間,整座屋子突然劇烈地搖晃起來,常清勉強穩住身形,隻見那怪物身下浮現出一個陣法,那陣法帶著刺目的光。
不多時,怪物的屍體化為大片黑煙,那黑煙有意識般在空中打轉,仿佛在尋找些什麼。
常清警惕地向後退了一步,那打轉的黑煙似有所覺,一瞬間便分成兩股煙霧,一股向屋外飄去,另一股直衝常清而來。
常清大驚,甩動連山火將黑煙打散,被打散的黑煙沒有複原,而是在靠近常清後驟然混合成了一個球,將常清包裹在其中。
黑煙沒有對常清做什麼,它像是走馬燈一般,讓常清的腦海中浮現了一段畫麵。
一男子負傷倒地,另一名青衣男子提劍立於他之前,而在他們麵前,無數看不清麵孔的人慷慨激昂的要將他們斬首示眾。
那負傷的男子低聲道:“師尊,莫要再管了,等下輩子重逢,徒兒再報您的養育之恩。”
青衣男子手中長劍一掃,將不少人震飛出去,隻聽他冷聲道:“若是想動我純鈞的弟子,便先與我手中之劍爭個高下!”
畫麵至此戛然而止,那黑煙盤旋一陣,緊接著沒入了常清的眉心,再不見蹤影。
常清如同從水中撈出般滿身冷汗,汗水浸濕他的後背,令他直打了哆嗦,他下意識問係統:“方才,那是什麼?”
係統難得沒有回避他的問題,“那是執念。”
“誰的執念?”常清問。
係統隻道:“執念徘徊於世不得消散,恰逢妖族設法,這糾纏世間千年的怨得以顯形,他們以為自己做到了千百年誰也不曾做到的事,但隻不過是喚醒了一縷遲遲不肯離開的殘念罷了。”
係統的話聽上去十分惆悵,半晌,常清想起那怪物說的那句“留下來“,又問:“他讓我留下來。”
係統答道:“世間生生死死幾個輪回,興許隻是等的久了,錯將你認成故人罷了。”
係統說完便與常清一同沉默下來,不知為何,常清似乎可以感受到那怪物的悵然與失落,他忍不住輕撫眉間,喃喃道:“故人啊……”
隨後,常清又拖著褚知畫回去找滄夜行,找到他時,滄夜行正抱著劍看著天空,而君無塵則坐在他腿邊,不住地點著腦袋。
滄夜行道:“師尊,我好像做了個夢。”
“我夢見我被千夫所指,你橫劍擋在我的身前。”
事情到這好像告了一段落,葉閬的兒子葉問舟率數十名弟子前來支援,到達廬州城時,廬州的暴雨已經變為了蒙蒙細雨。
那雨浸了邪氣,一時間不少淋了雨的居民都臥病不起,高燒不退,因此一路風塵仆仆趕來的弟子們剛落地便又投入到百姓救助的工作裏去。
常清將褚知畫交給了賀蘭池,在他驚訝的眼神中開口,“你若是愛她,便多信任她,不要再寒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