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兮的腦子此時終於跟上了節奏,氣得直接哭出來:“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惡毒,居然在小姐的屋子裏動這樣的手腳,今天……今天要不是剛好被胡大夫碰上了,小姐……小姐恐怕已經……”
“是啊,多虧是遇到胡大夫,否則我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祁歡很無奈,隻能扯出個笑容來,同胡大夫道謝:“今天多謝胡大夫仗義援手,但是這件事畢竟是我身邊的私事,稍後我會自行處理,還請大夫體諒,莫要將事情宣揚出去。”
她還沒摸清這有問題的熏香是什麼來路又或者都被誰沾手過,並不想打草驚蛇。
長寧侯府不是尋常人家,大宅門裏的醃臢事多,尤其涉及到爵位繼承問題的勳貴人家就更是頻頻出問題。
胡大夫是個明白人,隱晦的點點頭,然後起身告辭:“在下明白,府上好心收留,我自然也是有分寸的,不會胡亂說話,請小姐盡管放心。”
垂眸的一瞬間,他眸光微有閃爍。
祁歡沒精神同他再多說,就讓雲兮送他出去,並且交代了要好生招待。
雲兮離開期間,她直接就放空了腦袋閉目養神了。
不是不想弄清楚眼下的境況,實在是她連自己現在姓甚名誰都不知道,要思索也沒個頭緒。
祁歡向來想得開,這種病得難受的時候她可不會強行再折磨自己的腦子,隻管抓緊了時間休息。
雲兮卻是被嚇怕了,不敢放她一個人呆著,幾乎是小跑著去又小跑著回,回來的時候小臉兒紅撲撲的直喘氣。
祁歡把手邊的帕子遞給她:“額頭上的傷,處理了嗎?”
“胡大夫拿了藥酒給我,晚些時候我再弄。”雲兮一開口就又不可自控的帶了哭腔,拿著帕子幹脆抹起淚來,“都是奴婢的疏忽,沒照顧好您,還差點……”
祁歡這會兒沒什麼心思哄小女孩兒,隻拍拍床沿示意她坐:“你先別顧著哭了,替我好好想一想家裏究竟是誰跟我有這麼大的仇會處心積慮的害我。”
不僅知道她經常生病,甚至能拿到她常用的藥方,又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往她房裏換熏香……
不是關係十分親近的自家人,根本不可能辦到。
再看原主這身體狀況和大家閨秀的身份,也不可能經常出門,這樣招惹到外人的機會也不大。
所以,八成問題還是出在自家門裏頭。
“這個麼……”雲兮腦子裏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對她更是毫不設防,扒拉著手指頭開始數:“餘姨娘,路姨娘,她們都嫌您礙事,想讓您給她們的親生女兒騰地方。二小姐,四小姐都是庶出的,自然對您也是嫉妒的牙根癢癢……不對,闔府上下最不待見您和小少爺的還當屬老夫人,她可偏心了……”
祁歡上輩子父母恩愛,一家三口過得簡單快樂,頓時被這些稱呼繞得頭疼。
剛猶豫著要不要製止雲兮,卻意外瞥見對方腰間荷包。
那上麵刺繡針腳細密,一簇海棠花繡得栩栩如生,祁歡看的卻是上麵繡著的“長寧侯府”四個字。
在荷包上繡府邸的名字……
這是她昨晚睡覺前翻看的那本小說?
那本書的背景是個架空王朝叫大覲,裏麵特意提過,各府的丫鬟小廝跟隨主子出門應酬,為了方便在人多的場合辨認身份小廝都會佩戴刻有府名的腰牌,而丫鬟們愛美,有些就幹脆把府名繡在荷包上,久而久之就成了這個朝代的流行。
並且好巧不巧——
那本小說裏就有提到一家府邸叫做長寧侯府的,據說是個沒落的貴族世家,已然是有點上不得台麵了,更巧的是那一家子正和祁歡同姓,她印象就格外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