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上海之行(3 / 3)

心裏亂蓬蓬的,周遭的世界也越來越暗。和白璐漫步在校園的路上,四下裏有一些聽不清的人聲。微涼的晚風拂著我的頭發和臉,風裏有著一種草和樹的味道,很清新。

不知怎的,從食堂出來後白璐的話就少了。我也似乎失卻了語言的能力,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默默地往外走。眼瞅著離校門越來越近了,心裏那種依依的感情也越來越強。

好了。離著校門還有幾十米的距離,白璐忽然停了下來,說:我就送你到這裏吧。

我心裏一陣失望,不過轉念一想,就算她和我多走一會兒也沒有什麼實際意義。於是笑笑,說:那你回去吧,再見!

再見!白璐也說了句,同時用手搖擺幾下,做了個再見的手勢,臉上盤著笑,頭發在風中飄擺著,很動人的離別神態。我又道了句再見,轉身往外走。走出沒幾步,忽然聽見身後撲騰一聲,似乎什麼東東倒地的聲響。回頭一看,心裏不由一驚。

剛才還好端端的白璐,現在居然倒在了地上!!!

我萬也沒想到自己回頭後看到的竟是這樣一種場麵。白璐跌落在塵埃,仿佛被人射殺了一樣。我心裏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靠!這不是在拍槍戰電影,也不是在寫武俠小說,這可是活生生的現實呀!她怎麼說倒就倒了呢?

揉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咬咬舌頭,確定不是在做夢。腦中嗡嗡作響,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辦。過了能有十幾秒鍾,才反應過來。搶步上前,蹲下身去,翻過她的身體。身體軟綿綿的,似乎無了知覺。我心中一陣害怕,把手伸到她的鼻端,見還有呼吸,這才略略穩了穩心神。

這時旁邊一些人也發現了白璐倒地,有人就說:快送醫院呀。我趕緊地將她抱起,撒丫子就往門外跑。一邊跑,心髒一邊狂跳:這是怎麼回事?白璐怎麼說暈倒就暈倒了呢?她不會死吧?

抱著白璐向外狂奔的時候,心裏有一點點奇怪。白璐雖說很纖細,可怎麼著也有百八十斤吧,但我抱著她居然並不覺得沉重。可能人急了就有力量,也可能男人抱女人就是不會覺得沉重。白璐的身子軟軟的,在我的懷裏。我的周身似乎被一股淡淡的香氣籠了住。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處女香?(靠!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動邪念!強烈bs自己!!!)

我以最快的速度抱著白璐來到校外,又以最最快的速度拉下一輛的士,然後讓司機以最最最快的速度開去最最最最近的大醫院。司機見我懷裏抱著一個一動不動的mm,也知道事態嚴重,於是飛也似的將車往醫院開。我坐在車上,心髒怦怦怦直跳,似乎覺得懷裏的這個女孩子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失。***,她這是什麼病?我這樣將她抱著送往醫院會不會加重她的病情?靠!我剛才應該打120才對!她,她不會因為我的錯誤而不治吧!越想心裏越害怕,直盼望著早些到醫院。嘴裏緊催促著司機快些快些再快些。

車廂裏微弱的光線下,白璐的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和剛才那個神采飛揚的白璐仿佛是兩個人。好容易到了醫院,我掏出一張錢看也不看地往司機那裏一甩,跳下車就往醫院裏奔,一邊跑一邊喊:救人啦、救人啦!此時已經是晚上了,醫院裏也沒多少人,很靜。我這一喊就顯得異常響亮。你還別說,真有兩個醫生被偶喊了出來。(看來偶們社會主義的醫生,還是有個把負責滴哈~~)他們見了白璐的樣子,都是一臉嚴重的神情。有個醫生在白璐脖子那裏摸了一下,小聲嘀咕了一下:頸動脈搏動消失,可能是心髒驟停。我聽著心就不由抖了一下子。另一個立刻就跑進去叫人抬擔架出來。

把白璐放在擔架上後,我提著的那口氣稍微鬆了鬆。頓時覺得身體異常虛脫,差點兒沒爬在當場。

當下一群醫護人員抬著白璐往搶救室去,我也跟著往裏走。有個醫生就問我她以前的病史,我搖頭說不知。然後醫生就叫我趕緊地去掛號。k!我心道:你***趕緊地救人才對。剛才對他們的那點好感立馬沒了。

跑去掛完號,接著就到搶救室外等待。剛才醫生的那句心髒驟停攪得我心神不安。***,心髒都停了,那人還能活嗎?一時又想起和白璐見麵時的情景,多麼風華正茂的一個女孩兒呀,她不會就這樣閃了吧!***,難道是偶太衰了,所以剛和她一見麵就把她害成了這樣?心裏麵亂糟糟的,驀地又想起白琳來了。我該不該給她去個電話呢?md,肯定要打的。剛醫生還問白璐的病史了呢,如果白璐有什麼病的話,白琳肯定是知道的。

想到這裏,掏出手機來,給白琳掛了個電話。

喂!是小趙嗎?白琳嬌柔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我的耳邊。

是……我猶豫了一下,說:白琳,我現在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可別心急,也別害怕。

什麼事?白琳問,頓了一忽兒,她在那頭尖聲大叫:是不是小璐出什麼事啦?她怎麼啦?她怎麼啦?

我一聽,就知道白璐的身體肯定有問題。要不然白琳不可能一下子就猜到她會出事。

她突然暈倒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我小聲說了句。

白琳一聲尖呼,聲音裏全是惶急。我突然憶起那晚在電梯裏的事情了,那時候她也是這樣大叫的。

她怎麼樣啦?她沒事吧?你們在哪裏?哪家醫院?我現在就過去,我現在就過去……白琳帶著哭腔的聲音一波一波穿入我的耳中。我心裏也禁不住一陣一陣的悲傷。

你們到底在哪家醫院?白琳見我沒回話,大聲又問。聽情形,那頭的她已經哭了。

××醫院。我說,頓了一下,又道:我們在上海呢?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她的。話沒說完,那頭白琳已經把電話掛了。電話臨息音前,隱約聽到那頭一片雜亂的聲響。

白琳該不會真的現在就想往這邊趕吧?我心說:這裏離我們那裏隔著好幾百公裏呢?想著,一麵看了下時間,七點半。接著把手機放入懷中。又開始焦急地等待。

又過了一忽兒,有個護士從搶救室裏出來,我急忙上前去問:怎麼樣了,怎麼樣了?護士說:你是病人家屬吧?我略一猶豫,點了下頭。她說:病人心髒有問題,剛經過搶救,呼吸和脈動都有了,但非常微弱,現在要轉入ccu病房繼續搶救。

她不會有事吧?我問。護士點了一下頭,馬上跑去通知ccu病房做準備。不一會兒,一張ccu搶救床已經推了過來。然後很多護士醫生推著床往ccu病房去。我緊跟著他們走了幾步,忽然間腿一軟,居然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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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坐在ccu病房外的時候,我還感到異常的虛弱。原本以為像這樣的事情隻會發生在肥皂劇或是垃圾小說中,這世上哪裏會有那麼多不幸?可是當我抱著暈倒的白璐的時候,我真切的感受到原來生命就是那樣的脆弱,生死就隻是呼吸間的事情。此刻白璐就在裏麵搶救,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世界。我心裏不願去想,但卻忍不住去想白璐如果真的死了,會是怎樣一個場景。白琳知道又會怎樣?***,上帝真不是個東東,為什麼會如此對待白璐這樣一個美麗的姑娘呢?猛地,我又想起一句話:上帝給你一樣東東,就會讓你失去一樣。難道說上帝給了白璐美麗,就不許她長久嗎?

於是時間就在這樣一種混亂中悄悄過去。我時而坐,時而站,時而來回走動。有時直想衝進病房問醫生白璐好了沒有。大約過了兩個小時,病房的門開了。接著有醫生從裏麵走出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看醫生的臉,看那上麵是怎樣的一副神情。

幸好那是一張輕鬆的臉。我的心也隨之輕鬆了起來,跑過去問醫生怎麼樣了。如我所想,白璐沒死。我長出了口氣。然後醫生開始和我講白璐的病,什麼心原性,又是什麼冠狀什麼的(不是冠狀溝),我也聽不太懂。總之是心髒不好吧。末了醫生說:你去辦一下住院手續吧。

k!我沒想到他最後居然來了這麼一句。很難想像他剛才在病房裏是怎樣一副濟世救人的樣子。

我沒答他這句話,隻是問能不能進去看看白璐。他點了點頭。於是我輕手輕腳的進了病房。此時最後一個護士也離開了病房,房裏靜悄悄的,靜得似乎連白璐輕微的呼吸聲我都能聽清。

走到病床前,凝視了一會兒躺在那裏的白璐。她的神情很安詳,根本不像剛經曆了一場生死。旁邊的吊瓶裏藥液靜靜地滴著,也很安穩的樣子。我這才完全放下心。出了病房,跑去辦手續。

劃價以後看了看單,我靠:××××元。我心裏一跳,問:這麼貴?

那值班的劃價員冷冷一笑,說:那可是ccu病房!完全是一副買賣人的嘴臉和口氣。不!生意人也比她強!

k!我聽了直想啐她一口。md,你們醫院除了錢還看得見其他東東嗎?

身上現金隻有幾百,於是連卡也刷空了,才勉強繳夠費。辦完手續已經十點多快十一點了,回到病房後覺得有些疲憊,於是坐在椅子上休息。此時懸著的心已完全放下,白璐總算是沒事了。這麼一來的話,***,我可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她會怎樣報答我呢?驀地又想起白琳,照電話裏那情形,她們兩姐妹的感情相當的好,如此一來,白琳豈不是也要特別特別的感激我?她又會拿什麼東東來感激我呢?我越想心裏越美,看來這次這一場事故,很可能讓我來個一箭雙雕。

想著,情不自禁地把放在病床旁邊的那個包包來在手裏把玩。那包包就是白琳托我給白璐帶的東東。白璐接過去後是把她掛在身上的,後來她暈倒進了醫院,東東被護士取下,然後放在了這裏。

拿著包包玩了一會兒,忍不住就想打開看看裏麵是什麼東東。於是將包包打開,發現裏麵是一個金屬製的盒子。正準備進一步看看,忽然手機響了。聽鈴聲極有可能是白琳的。當下把包包拉好放在一旁,掏出手機接聽。

果然是白琳的電話。

喂!她在電話裏焦急地問:小璐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

她已經沒事了。我盡量用一種很輕鬆的口氣說。

那邊白琳又問:你們現在在哪裏,哪個病房?我把病房號碼報給了白琳。沒想到白琳居然說:我馬上就過去。我一驚,問:怎麼,你到上海了?

嗯。白琳說,接著我聽她給什麼人說了句:去××醫院,×××號病房。

我心裏一動,暗道:她該不會包了輛的跑過來了吧,要不怎麼來的這般快?

大約又過了十來分鍾,忽然外麵有腳步響。我心中一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便見病房門一開,一個人搶了進來。是白琳!

兩天沒見的白琳終於又和我見麵了。她的臉上沒有了一慣的寧靜溫柔,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焦惶。眼眶紅紅的,顯是哭過。我正準備和白琳說話,她卻仿佛沒瞧見我一樣,直往病床去。然後就盯著白璐發怔,滿是關愛憐愛的神情。

過了一忽兒,她俯下身子,輕輕地喊白璐:小璐,小璐!白璐自然是不能回答。

白琳喊了幾聲,臉上開始流淚,一麵流一麵用手背擦。我在旁邊看的真真的,直想把白琳摟在懷裏好好安慰幾句。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又開了,我扭回頭一看,進來的是個男人,三十來歲的年紀,當下不由得一愣。

那男人進了病房,徑直往白琳走去。到了白琳身邊,伸手拍了拍白琳的肩膀,說:琳子,哭什麼哭,小璐不是沒事了嗎?

白琳聞言轉過身子,突然一頭紮在那男人的肩膀上,放聲哭了起來。

k!當那男人進來的時候我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當她他拍白琳肩膀的時候,我的心就忽悠一下子。當他喊白琳“琳子”的時候,我就感到大事不妙,而當白琳一頭紮進他懷裏的時候,我差點兒沒氣絕當場!!!我仿佛被一支無形的大錘重重地敲在了心房上,腦袋裏麵嗡嗡直響,心裏隻是在問:這男人是誰?這男人是誰?白琳怎麼能紮進他的懷裏哭呢?白琳怎麼能紮進他的懷裏哭呢?

我在心中掀起了淘天的巨浪,那邊那個臭男人居然還拍著白琳的背說:琳子,小璐這不好好的嗎?不哭,別哭啦!

k!!!我在旁邊見了,差點沒給這家夥來一個脖拐。你***x,你tm居然敢搶偶的戲份和台詞(還有偶的白琳)!k你個先人板板的辣豬頭,偶才是這部戲的主角!!!!

白琳聽了那男人的話,慢慢止住了悲聲。然後,離開了那人的懷抱。動作很溫柔,臉上是那種很順從的神色。k!那分明是一種喜歡的表情!我差點兒沒舉起兩隻手擋住自己的眼睛,我真的不想再看下去了。這個男人肯定是白琳的相好!!!我以住從沒見過白琳對任何男人(包括我)會有這樣一種神情!

又過了一會兒,白琳才像是發現了我。小趙。她喊了我一聲,臉上微有些發紅,不知是因為自己到現在才注意到我而不好意思,還是因為剛才她紮進那男人懷裏被我看見而害羞。

我生出了一種被冷落的感覺,原以為自己這次英雄救美,不僅能在白璐那裏得分,更能一舉打動女人的心,從而將這對姊妹花一網打盡。萬沒想到,女人從進病房開始到現在,一直都當我不存在!更可惡的是,她還一頭紮進了別的男人的懷中。我簡直出離憤怒了,同時也出奇傷悲。看來在這幕戲中,我根本就是個多餘的角色,tm連龍套都算不上!

這次多虧了你啦!她又說了句,語氣裏都是感激。

我努力裝出一副平靜的表情,無所謂地笑了一下,然後把目光移向那男人,意思在問:他是誰?

白琳臉上又是一紅,說:他是我同學,他有車,我是……本來我還抱有一個僥幸,希望那男人是白琳的哥哥或是什麼親戚。可白琳的這句話將我最後一絲的希望也打碎了,嗬嗬,同學?能這麼晚從那麼大老遠驅車幾百公裏把白琳送來上海,肯定不是一般的同學!還有,剛才白琳紮進那懷裏時的樣子,還有那時白琳的表情,錯不了,這男人一定是白琳的相好!我隻覺腦中嗡嗡的,心裏一陣翻騰,直想吐血,她下麵說了些什麼,我就沒聽清。接著我想說句什麼,但喉頭就像是被堵住了,發不出聲。我努力丟了一句話出來,然後轉身出了病房。我說了句什麼呢?我是說了句: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還是說了句:白琳,我恨你~~~我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