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玉,你在長安城內可有中意之人?”
盧綰柔聲問道。
關珺兒猛的豎起八卦的小耳朵,裝作漫不經心的朝盧綰的方向移了移。
關代玉練習刺繡的手一頓,而後輕輕點了點頭。
關珺兒和盧綰同時瞪大了眼睛,關珺兒更是沒有想到,長姐竟然這麼容易便承認了。
盧綰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聞人將軍?”
可聞人毅不是馬上就要上前線了嗎?更何況,關珺兒痛苦的閉上雙眼,前世一次次失去孩子的經曆無不在提醒她,曆史是很難改變的。
冥冥之中萬事萬物皆有緣分,長姐若是一意孤行,到頭來受傷的還是自己。
關代玉放下針線,一手拉住娘親,一手拉住妹妹,陳懇道:“娘親,我想隨聞人毅一起去前線。”
盧綰大驚失色,猛的甩開大女兒的手,厲聲道:“胡鬧,你一個女孩子上前線做什麼!我就你和珺兒兩個孩子,你若是有個好歹,叫我和你爹怎麼活!”
盧綰聲音破碎,夾雜著濃濃的擔憂,隻一瞬,便紅了眼眶。
關珺兒不安的看看長姐,又看看娘親,她知道長姐有紅丸可以回到過去,但戰場上瞬息萬變,一切皆有可能。
關代玉沉默了一瞬,從懷中掏出聞人毅寄來的信,“娘親,他三天後便要來河西了,請您成全女兒這一次吧!”
關代玉性子一直都是倔強的,否則前世也不會寧可青燈古佛,也不願意和祝國公和好。
她願意的時候,可以日日忍受枯燥的女紅討娘親開心,她不願意的時候,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呼嘯而過的風將窗戶打的啪啪作響,仿佛下一順就要破門而入一般。
關珺兒抬頭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色,陰沉,壓抑,看樣子一場暴雪來臨在即。
盧綰聽到女兒這樣倔強,氣得紅了眼眶,高高舉起手似乎要扇她一個耳光,卻久久不能落下。
“你當真要去?”盧綰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關代玉眼裏閃過一絲不忍,下一瞬,卻是直挺挺的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女兒求娘親成全!”
關珺兒沉默的走出房間,仔細回想著前世李通天道長的生平遭遇。
按日子算算,他應該還沒有家道中落,也不應該拿到那本丹書。
可是,以她對長姐的了解,話已出口,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
鴻鵠酒樓內人滿為患,各種食物的香味彙聚一堂,隔得老遠,依然能聞見,讓人不免垂涎三尺。
夕瑤這些日子一直在伺候言涅之,並不知道關珺兒都做了些什麼,見她抬腳就往酒樓裏走,忙不迭的拉住自家小姐。
“小姐,咱們可沒有銀子啊!”夕瑤連聲勸道。
關珺兒勾了勾唇角,指著鴻鵠酒樓四個燙金大字悄聲道:“這酒樓,有我的一半。”
夕瑤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伸出手在自家小姐眼前晃了晃,“小姐,你在說什麼胡話呀!”
關珺兒笑著搖搖頭,不再解釋,反而抬腳邁進了酒樓。
正在忙活的小夥計見到她來了,立馬恭敬的彎腰行禮,“小姐,顧掌櫃正在二樓算賬,要小的通報一聲嗎?”
關珺兒搖搖頭,看了眼還等著上菜的客人,笑著道:“這裏還離不開你,我自己上去便是。”
說著,就在夕瑤驚訝的表情中上了二樓,她回頭看了眼還在發呆的小丫頭,忍不住笑著道:“還愣著幹什麼,快跟上來呀!”
鴻鵠酒樓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紅火,用日進鬥金來形容毫不為過,顧明月右手飛快的撥弄算盤,左手則仔細的核對著賬目。
她是神情嚴肅認真,幾乎整個人都沉浸在算賬中,連關珺兒站在她麵前了,卻依舊毫無所知。
“咳咳”,關珺兒右手握拳,假裝咳嗽兩聲提醒她。
顧明月猛的驚醒過來,待看清楚來人是二小姐後,當即洋溢著高興的微笑,以及發自內心的赤誠。
“二小姐您來了!”顧明月從椅子上跳起來,連忙將主位讓與她。
關珺兒開門見山,直接道:“我今日來,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