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麵突然響起了三聲麒麟鍾的鍾聲。
麒麟鍾,立在軒轅派的宮殿最高處,那裏可以俯瞰整個淩雪峰。一聲麒麟鍾響,意味著有賓客遠道而來,鳴鍾以示歡迎;兩聲麒麟鍾響,意思是軒轅派內部有重要事情公布,召集全體弟子集合;三聲麒麟鍾響,則是代表有敵人入侵,全體戒備。
現在三聲麒麟鍾響,是誰來了?
解青舟迅速從美人榻上起身,立即丟掉困怏怏的姿態,非常嚴肅地走出寢殿,祁冬音也跟了出去。
解青舟見唐可儒和柳長聆迎麵走來,沉聲問道:“是誰來了?”
唐可儒說:“回稟掌門師妹,是天宗的溫紅湖等人帶著一眾追隨者上了淩雪峰。”
“追隨者?她都有哪些追隨者?”
“都是一些小門小派,烏合之眾,不足為懼。”
解青舟冷笑一聲,說:“烏合之眾不足為懼,但溫紅湖這個天宗‘師姐’,我是有必要見上一見的。”
軒轅派宮殿門外,有一片寬闊的廣場,很適合比武鬥毆。五十年前三宗亂鬥,這片廣場上灑滿了三宗弟子的鮮血。
溫紅湖動作很快,已經領了一群人來到廣場上,解青舟不比她慢,也帶著軒轅派弟子幾乎與溫紅湖同時到來。
解青舟仔細打量眼前這個天宗師姐。溫紅湖今年二十八,頗為貌美,與解青舟的嫵媚不同,這人的長相十分英氣,她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色男裝,腳上的靴子鑲著白玉,雖是女子,威嚴卻更甚男人。
解青舟衝著對麵笑道:“喲,溫師姐,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溫紅湖踏了一步出來,似笑非笑道:“稀奇啊,你居然叫我師姐?”
“劍宗、天宗、禪宗共同組成世上獨一無二的軒轅派,所以就算咱們鬥得再嚴重,咱們也是同根生的一家人。”
溫紅湖笑出了聲,“師妹真是熱情好客。師妹寫的那封告江湖書我看了,你顛倒事實,不承認天宗才是軒轅派是正統,道貌岸然,口口聲聲說不願分家,卻把我們天宗和禪宗趕在外麵。”
解青舟立即反駁:“師姐莫要亂扣帽子。你去找找有關軒轅派的史書,哪一本上寫過天宗是軒轅派正統這種話?到底是誰在顛倒事實?我們劍宗從始至終都認為,天下隻有一個軒轅派,我們不願分家,更不允許分家,天宗和禪宗想要回來,我們歡迎,但要是想搞幺蛾子,自立門戶,搞出兩個甚至三個軒轅派,又或者想把軒轅派一分為二,我們若不加以阻止,就是丟祖宗的臉!”
溫紅湖大笑道:“看來師妹知道我今天上淩雪峰的目的,我是來提天宗劍宗分淩雪峰而治一事的。師妹事先就知道了,幹脆先發製人,搬出祖宗出來,在我沒開口前,先堵了我的嘴。”
解青舟笑眯眯地說:“溫師姐,你如果清楚我的態度,有些話就不必多說。”
溫紅湖向身邊的一個矮子使了使眼色,那矮子立即站了出來,衝解青舟道:“解掌門,我們門派的祖上與軒轅派的祖上交情頗深,我們祖上流傳下來幾句話,說最初軒轅派隻有天宗一支,軒轅派的地位是天宗打下來的,劍宗和禪宗都是旁支。如此說來,如今劍宗獨占淩雪峰,名不正言不順啊。”
矮子說完,他身邊的一個胖子也站了出來,附和道:“對啊對啊,而且我聽說軒轅派修煉的法門高深,不同於其他門派。軒轅派主張吸收天地之靈氣,達到無我境界。這麼看的話,天宗的修煉路數才是最符合軒轅派宗旨的,至於劍宗嘛,劍宗居然用劍,這跟我們這些普通門派有什麼差別呢?憑什麼執掌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軒轅派呢?解掌門花名瘋美人,但也不應該瘋到不知道理的地步吧?”
矮子拍手道:“師兄,你說得好。”
劍宗眾人個個慍怒,但沒想到第一個搶先冒頭的是剛加入軒轅派沒多久的祁冬音。
祁冬音往前一步,擋在解青舟麵前,十八歲的少年稚氣未脫,有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量。他衝著對麵的矮子和胖子說:“軒轅派弟子祁冬音問你們,你們兩個人,是哪門哪派,那一世家的?跟人講話之前居然不報來路,真沒規矩。我師父好脾氣,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但我可忍不了。”
矮子見出來了個嘴上沒毛的,傲慢道:“沙河派餘三。”他一指胖子,說:“這是我師兄,沙河派餘大。”
站在解青舟身旁的柳長聆仿佛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不緊不慢地開口問一旁的唐可儒:“唐師兄,你聽說過沙河派嗎?”他的語調溫柔,溫文爾雅,讓人聽著舒服。
唐可儒想了想,說:“沒聽說過。”
“那為何他們說他們門派祖上與我們軒轅派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