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多日,下麵的人來報,姓馮的少年和其他幾位少年一樣每日陪陛下打馬球,並無其他接觸。
打馬球的時候許多內侍在場伺候,未瞧見陛下對這位姓馮少年有什麼特殊舉動或者私下言語。
田澤疑惑,小心地問:“大人,會不會是另外一位?”最初還有一位知縣之子身份也不清白。
慕豫拜拜手,“繼續盯著就是了。”
又幾日還是未有什麼消息。
如今朝中因為與宋國交兵事務繁多,少年國君借此動作不小,提出的想法頗多,甚至有時候直接否定他與長公主自己做了決定,這個決定自然不利於他們任何一方,但於朝廷無害,二人也未與少年國君爭論。
這不是素來軟弱的少年國君該有的果敢和膽識,背後若無人出謀劃策慕豫絕不相信。
少年國君私下並不接見朝臣,能夠有人傳遞消息,除了身邊的內侍就是這群打馬球的少年。
這群少年又是荀長閣挑選送入宮,他總認為馬球少年的可能性更大。
這天,處理了半日事務,聽聞少年國君正與少年們在打馬球,便過去瞧瞧。
內侍要提前去通稟被他攔下,悄無聲息來到馬球場旁邊的看台上。場中的少年國君和少年們在馬背上恣意飛揚,歡笑聲陣陣傳來。
看台上的內侍們心裏七上八下,丞相大人忽然過來絕不會是看馬球的,卻又不說什麼事,麵上也看不出喜怒。
慕豫看了一會兒,指了幾個少年詢問內侍叫什麼名,內侍哪知慕豫是在尋找馮町,一一回答。
慕豫也將目光落在了馮町的身上,是少年國君這一隊,與其他少年相比,馬球打得一般。
不多會兒,雙方未分勝負,暫時停下來休息,內侍立即迎上去。
少年國君走過來時,瞧見慕豫,走到看台上笑問:“丞相也喜歡打馬球了?待會丞相也下場與朕打一場。”
慕豫施一禮,自嘲:“臣十幾年沒有打過,馬都忘了怎麼騎,陛下可別拿臣玩笑。”
“丞相為國事操勞,是朕耽誤了丞相。”
“臣之本分,陛下如今年歲漸長,的確也該學著處理朝政。最近這幾件,陛下就處理得很好。”
“也是丞相與長姐給朕機會。”
慕豫眸光微冷,少年國君意識到此話有誤,忙改口:“朕還年少,需要磨煉,許多事情還要仰仗丞相和長姐,需要丞相和長姐輔佐提點。”
慕豫笑容如故,“臣與長公主也等著陛下成年還政與陛下。若陛下能夠不再貪玩,早日對朝務熟知,大小事務正確決策,不輕信身邊之人言論,臣與長公主也必早放手。”
“朕……”少年國君朝旁邊內侍和身後少年瞥了眼,麵露慚愧,未有言語。
慕豫拱手一禮,“臣還有些事務處理,不在此擾陛下興致,陛下也不可貪戀馬球。”臨走時目光在眾內侍和少年身上掃過,將眾人嚇得俯首不敢吭聲。
少年國君愣了須臾,打馬球的興致也沒了,便讓少年都退下,回寢殿休息。
躺在浴池中,少年國君發著呆,一名內侍官遞了杯茶過去。
少年國君接過,無意識飲了口,回頭問內侍官:“你說丞相的話是真的嗎?”
內侍官頓了下,陪著笑臉回話:“陛下說的是哪一句?”
“還政於朕。”
“這……”內侍官想了一會兒才支吾道,“奴婢不懂什麼朝政,陛下問奴婢這個著實為難奴婢了,陛下去問問太傅大人或者是其他的大臣。”
少年國君想了想,沒再做聲。
慕豫走到衙署外正準備上馬車,瞧見旁邊長公主的車駕過來。
馬車在旁邊停下,顏青玉拉開車簾望過來,慕豫笑著走過去在車窗前施禮,“長公主有話交代小臣?”
“慕丞相想幹什麼?”
慕豫露出一臉疑惑,“不知長公主何出此言,小臣近日並無得罪長公主吧?”
“你我心知肚明。慕丞相是百官之首,戰事不容樂觀,該把心思放在邊境之事上。”
慕豫道:“但小臣認為二事都刻不容緩,長公主不信小臣,但小臣信自己的猜測。”
顏青玉眼睛微眯,眼神冰冷,甩下車簾命禦者趕車。
慕豫淡淡冷笑,折身回車上。
次日,慕豫剛下朝就接到田澤消息,馬球少年馮町昨日出宮回家,當夜馮父就和一人在附近小酒館喝起酒,直到深夜方回,那人正是雲外茶莊的茶博士。
慕豫聽完一笑,為了隱藏自己,竟然費如此周折,真是難為了他。
若非是小郡王之事讓他對對方懷疑,這樣繞來繞去,他怎麼也查不到他的頭上,甚至會懷疑是長公主所為。
“莫打草驚蛇,先盯著。”
來人應是退下。
慕豫處理完手頭的事情,便再次去見少年國君,此次前來當麵詢問少年國君對於現在邊境第一次交鋒戰敗什麼看法,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