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112章 惡奴當道-4(1 / 2)

豐城習俗,白晝是人世,夜間是鬼世,互不侵擾。人在夜間活動,輕則病,重則殞命,鬼若來人世便會灰飛煙滅。

太陽落山之後,豐城的街道已經無一蹤影,連隻貓狗都瞧不見。

慕煜走在安靜的街道上,四處一盞燈都沒有,隻有天上的圓月在照路。

他現在並不怕黑夜。

小時候他特別怕,自從失去親人後他就不怕了。他甚至認為若是晚上出門或許能夠在鬼世看到自己的父母和姐姐。

有一次他壯著膽子夜間偷跑出去,當時外麵的街道就如此刻一般,安靜得連隻夜鳥和蟬蟲的聲音都沒有。他在街道上四處走,不僅沒人,連鬼都沒有遇到,更別說是自己的父母和姐姐。

回去後天已經亮了,他以為自己會死,但是過了好幾天,不僅沒死,連病都沒有。隨後他就常常跑出去隻為了能夠在鬼世見父母姐姐。

這麼多年,他一次都沒有見到,倒是每次出門後他回來後睡覺都會夢見他們。

他一直認為,父母和姐就托夢給他,是因為人鬼是不能夠相見的。

他來到姬府後宅小門,旁邊的院牆他以前常翻爬的地方。他熟練地翻了進去,熟門熟路來到姬青玉的閨房後窗,屋內沒有燈光,卻聽到低低的說話聲,似乎是姬青玉和婢女阿葉,聽得不是很清楚。

這時辰整個姬府都沉浸在睡夢中,她們還沒睡。

慕煜掏出懷中的信,思緒萬千。這封信意味著什麼,他不拆開看也能夠猜得八九不離十。他捏緊信,心中忐忑。

坐在窗底下,猶猶豫豫難抉擇,抬頭望著天,忽然又想到了父母和姐姐,想到他們臨終時的模樣,心一陣刺痛。

思量片刻,他起身看著窗戶,輕輕推開一條縫隙,裏麵太暗什麼也瞧不見,模糊聽到姬青玉一句:“嫁給白良言嗎?”

“這豐城除了白二公子,還有誰能配得上小姐?”阿葉應答。

沒有聽到裏麵有起床的聲音,他將信塞進窗內人便走了。

出了姬府,他茫然走在街道上,四周靜得出奇,他昂首看著圓月,深深舒了一口氣,恰時感到心口一陣刺痛。

他捂著心口,按到那枚從母胎中帶出來的血玉,巫師說,這枚血玉扣是他前世的記憶和血淚所化,與他心脈相連,能夠為他避災避難,也會在將來的某一天要了他的性命。

如今血玉滾燙,心痛刺痛厲害,是要來奪性命了嗎?

他在街邊牆根下坐下來緩了一會兒才好些,回到白府躺在床榻上,腦海中卻冒出了姬青玉的身影和她與阿葉的對話,心口又傳來微微刺痛。

他立即甩開腦海中不該有的思緒,將頭埋在被子裏,不多會兒心不再刺痛。

次日他在府中遇到白良文,被詢問送信如何?他如實相告,白良文很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帶著冷笑離開。

再一日,他端著茶水剛踏進白良言的書房,迎麵就得了白良言嚴厲斥問:“阿煜,這怎麼回事?”

他愣了下,抬頭看到白良言麵露怒色,手中的一封信被狠狠甩在桌子上。這和前夜給姬小姐送信有關。雖然不知道那封信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也知道那信是白良文報複姬青玉。

他驚慌跪下,俯身道:“奴不知犯了什麼錯,二少爺明示。”

“你私……你自己看。”白良言抓起書信甩到他麵前。

他忙作驚慌狀打開信,隻看了一行心便涼了一截,一目十行掃完一封信,心涼透了。

他猜到白良文是要報複姬青玉,卻沒想到白良文是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報複,而且將他推出去。當初將他從姬府買來或許就是為了這個。

當日讓他送的信,是白良文借著他的名義寫的情書,訴說相思之情、纏綿情意。姬青玉在回信裏給予強烈地感情回應,字字句句都飽含深情,甚至最後還說出要與他私奔的話。

私-奔?這不是他認識的姬青玉能夠寫出來的話。

努力猜想白良文借著他的名義寫的那封信裏麵具體都寫了什麼,能夠讓姬青玉如此不顧禮法要跟他私奔。

他驚愕得有些恍惚。

“二少爺,這信……”該是最緊要的東西,怎麼會落到白良言的手中。

白良言氣得臉色發白,嚴厲教訓:“你竟敢如此欺主犯上!如今整個豐城都知道此事,你是要逼死姬小姐。”

慕煜也被嚇到,烏木國的律法,主人與奴隸不能通婚,否則皆被處死。他與姬青玉雖然沒到那一步,但是私奔之罪也會要了他的命。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他慌忙俯身求道:“奴與姬小姐並無半點私情,更不知此信為何如此寫,奴絕不敢動半分非分之念,求二少爺救命。”

正這時,外麵吵吵嚷嚷,一個下人匆匆趕過來,氣喘籲籲稟道:“姬執事派人來拿阿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