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魏宇的,竟然是它?!
正如邊詩琪的猜測,遊戲隻在中午提供一頓食物,保證人體每日最低熱量的供應。
吃多了,也是浪費。
眾人都聽取李濟海的提議,在求生信息不明朗的情況下,先把嫌疑最大的人餓死,看看遊戲是否會出現轉機。
所以當天餘下的時間,大家各自回屋,相安無事。
夜裏,通常都會很危險。隻是這些初入係統的玩家,都輕視了遊戲的殘酷。
“咯咯咯……嗚嗚……媽媽……媽媽……”
熟睡中的邊詩琪,隱約聽到小孩子的聲音,一會兒像銀鈴一般地笑,一會又惹人憐愛地哭,還一個勁地喊媽媽。
“咯咯咯……嗚嗚……媽媽……媽媽……”
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吵,邊詩琪猛然驚醒,發現本來關緊的房門竟然敞開著。
而與她對門的那個陰麵房間,也是房門大敞。
“怎、怎麼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邊詩琪感到空氣瞬間變得冰涼,寒意像蛆蟲一般附在她的皮膚上,她感到一陣惡心,幹嘔了幾聲,才反映過來。
那惡心感的由來,是空氣中的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她正要下床關門,這時,對麵房間的棺材突然打開,躺在裏麵的紙人輕飄飄地站了起來。
“媽媽……咯咯……嗚嗚……”
邊詩琪登時嚇得哭了出來,一直又哭又笑不停叫媽媽的小孩子,就是眼前緩緩飄動的紙人!
“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紙人一邊哭訴,一邊向邊詩琪緩緩地飄來。
聽到紙人的話,邊詩琪的大腦像是被閃電擊中,她捂緊胸口,一種刻骨銘心的傷痛,從記憶深處湧了出來。
“小仙麥……”她叫出了那個本該被她忘記的乳名。
紙人穿一件紅布肚兜,黑色布條編織成的頭發紮成兩個羊角辮,墨筆畫就的五官本是微笑的模樣,卻在向邊詩琪飄來的過程中,嘴角時而向上時而向下,對應著紙人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聲音。
“媽媽,你為什麼把我扔了?我好餓……我好冷……”
紙人已經飄進屋裏,邊詩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她在床上縮成一團,姣好的臉上涕淚縱橫。
“別、別過來……媽媽對不起你……可是媽媽沒有辦法……媽媽那時候才十八歲啊!”
“嗯嗯!小仙麥不怪媽媽!小仙麥好不容易找到媽媽,就再也不和媽媽分開啦!”紙人突然騰空飛起,鑽進邊詩琪的被子裏。
“啊——不要……”邊詩琪的叫喊聲梗住了,刹時間,下腹的劇痛讓她險些暈厥。
身體被極度的恐懼支配,動作變得僵硬而緩慢,睜圓的眼睛兀自滑落淚珠,顫抖的手指慢慢解開衣服,邊詩琪像生鏽的機器人一樣,脖子一頓一頓地低下頭去。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整個樓層。
林青木和韓一聽到叫聲就從房裏跑出來,吳聲醫生本來有些顧慮,但是聽到樓道裏有奔跑聲,他也跟著出門查看,而其他人都待在屋子裏不聞不問。
韓一最先跑到邊詩琪房門口,他看到衣襟大敞的邊詩琪就下意識別過臉去。
可是下一秒,他就驚愕得瞪圓了眼睛,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轉過頭看向邊詩琪。
林青木也趕了過來,本來羞紅了臉,卻在看清邊詩琪的身體時,捂住嘴幹嘔起來。
吳聲醫生嚇得臉色慘白,連聲叨念:“不、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救我……好疼啊……怎麼辦……救我……”
邊詩琪的眼睛裏不停地滾落下眼淚,身體僵硬地躺在床上,敞開的衣服下麵是曼妙的身體,可是此刻這身體卻和一個紙人交融在一起。
就在剛才,那個紙人小孩像紮猛子一樣,鑽進邊詩琪的身體。血肉之驅像是變成了泥巴,紙人小孩在她的皮肉間來回沉浮,身體留在她的肚子裏,頭又從她的胸口鑽出來,紙做的手臂穿過她的肋骨,在她後背上握在一起,雙腿插進她的大腿裏,把她牢牢地“熊抱”住。
她就這樣與紙人小孩融為一體,白紙揉成的腦袋貼在她的胸口,小孩幸福地呢喃:“再也、再也不會和媽媽分開了……”
與紙人交融的地方一直滲著鮮血,邊詩琪在這樣的痛苦中捱到天亮。
韓一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少年很懂分寸,自始至終都用床單蒙著眼睛。
雖然邊詩琪很害怕也很痛苦,一直哭鬧個不停,在韓一耐心的引導下,還是把實情說了出來。
十六歲那年,邊詩琪懷著明星夢,從鄉鎮來到大城市,兩年後,她結識了一個自稱是導演的男人。
她輕信了男人的花言巧語,還懷了男人的孩子。因為年紀小不懂事,錯過了墮胎的機會,奮鬥了兩年也沒能出道,她就想生下孩子後回老家。
可是命運向她開了個玩笑,在她生下女兒後的第四天,收到了一家影視公司的邀約。而她的女兒小仙麥,患有先天性腎衰竭。
撫養小仙麥,就會失去出道機會,未來還會花費大量金錢給女兒治病,如果把小仙麥送去福利院,影視公司一定會查出她就是小仙麥的母親。
最後,她把小仙麥扔到垃圾桶裏,她一直躲在不遠處,希望有人發現小仙麥,把孩子帶走。
可是,幾個看到小仙麥的人,都是袖手旁觀,她從早上等到天黑,足足十個小時,孩子的哭聲漸漸微弱,直到停止。
天亮後,吳聲把邊詩琪的遭遇告知了眾人,沒有醫療救治設備,邊詩琪隻能在痛苦中等死。
中午十二點,餐廳的長桌上,出現了五份食物,比昨天又少了一份。
與此同時,邊詩琪停止了抽泣,從淩晨兩點到中午十二點,紙人折磨了她十個小時。
當年,被邊詩琪扔進垃圾桶裏的小仙麥,也是在病痛和饑餓中苦捱十個小時才斷氣。
六個人圍坐在長桌前,靜默的空氣中充斥著恐懼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