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無限永恒(1 / 3)

在深夜的走廊裏奪命奔逃,突然間住著死人的屋子房門大開,還有個俊美得近乎妖豔的紙人站在門口迎接,這樣的境遇簡直就是恐怖片的現場版。

林青木一看到紙人就本能地大叫了一聲,韓一反映極快,推了他一下:“進去!”

林青木雖然害怕,但是他相信韓一的判斷,他攙扶著韓一,幾乎是貼著紙人的身體擠進門去。

葉文芳追上來,看到門口的紙人,嚇得不敢靠前,隻能焦急地站在門口張望。

房裏的老太婆披散著濃密的長發,睡在屋子正中的長桌上,聽到動靜,她迅速蘇醒,坐起身驚慌亂叫:“啊啊啊!你們是誰?!夫君,你為何要打開房門?你們這兩個小賊,竟敢打擾我和夫君歇息!”

蠶繭一樣的眼睛瞪得滾圓,褶皺的臉扭曲得像地獄的夜叉,老人肩上的長發瞬間飛長,無數發絲集結成束,如同利箭一般刺向兩個少年。

電光火石間,俊美紙人快速移動到他們麵前,利箭一樣的頭發刺穿了它的身體。

“韓一!”林青木下意識大叫,接著就愣住了,韓一就在他身邊,他為什麼會管那個紙人叫韓一?

難道是潛意識裏早就知道,那個紙人是另一個韓一嗎?

“啊啊啊啊!”老婦發出刺耳的尖叫,從桌子上爬下來,撲向被頭發紮壞的紙人,“夫君啊!我的夫君!”

她一把抱住紙人,心疼地大哭,又看向紙人身後的兩個少年,表情瞬間變得猙獰:“你們兩個小賊,害我誤傷了夫君,我要殺了你們!”

老婦張開手掌,皮包骨的手指在空中扭曲,無數根發絲騰空而起,林青木和韓一已經被逼到牆角,逃無可逃。

生死瞬間,傷痕累累的紙人又一次快速移動,撲向老婦,擋在少年身前。

“夫君你幹什麼啊?你到現在都不能與我同心嗎?”老婦拽著紙人的手臂掙紮,卻又不敢用力,紙人一邊用身體阻攔老婦,一邊扭頭看向兩個少年,舉起一隻手,指向牆角的櫃子。

半人高的櫃子,足以裝下兩個成年人,卻隻擺放齊英的遺像和貢品,櫃子上方還放置著一台老舊的留聲機。

逃無可逃的少年瞬間明白了紙人的意思,雖然不知道這櫃子能否起到保護作用,但是紙人如果真的是另一個韓一,那就肯定不會害他們。

林青木打開櫃門,攙扶韓一鑽了進去。

與此同時,站在門口不敢進入的葉文芳,絕望地揪起頭發,歇斯底裏地大叫:“回來!不要走!你們一走遊戲又要重來!我不要再重來!我永遠都出不去了!你們給我回來!”

林青木關緊櫃門,扶韓一坐好,還能聽到櫃門外葉文芳的叫喊。

“她在說什麼啊?我們這就算離開了?”林青木想不明白。

韓一把頭靠在櫃壁上,調了調急喘的呼吸,說道:“至少,我們進來後,齊英……蘇婉,沒有跟過來。”

林青木點點頭:“也許這櫃子真的有什麼玄妙的地方吧。”

他們別無他法,隻能暫時躲在櫃子裏,提心吊膽地聽著櫃門外,老婦憤怒的嘶吼,還有葉文芳絕望的哭鬧。

漸漸地,聲音弱了下去,就像櫃門外的空間在慢慢遠去,兩個少年覺察出異常,本想透過櫃門的縫隙查看外麵的情況,一束光亮就從櫃門縫隙裏射了進來。

與此同時,老婦和葉文芳的聲音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幾秒之內就變得清晰響亮。

是打架的聲音,伴隨著拳腳打在皮肉上的悶響,一群男聲叫囂謾罵,聽聲音推斷,這些打架的男人年齡都不大。

韓一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眼眸不安地晃動,抬起顫抖的手抵住門板,身體前傾,透過門縫向外查看。

林青木個子比韓一略矮,正好能把頭伸向韓一的身體下方,趴著櫃門下半截的門縫,才隻看一眼,就驚得用手捂住嘴巴倒抽涼氣。

此時櫃門外已經換了一個世界,光線很亮,時間應該是白天,櫃門正對一個房屋的牆角,一群十幾歲的男孩,個個身穿和韓一一樣的囚服,七八個人圍著一個人拳打腳踢。

他們一邊打人,嘴上也不幹淨,打得最凶的一個男孩,罵得也最難聽:“婊|子下的!沒人養的!他媽的還敢告老子的狀?今天要不把你打服,老子就不叫龍君臨!”

林青木大驚失色:“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齊英呢?葉文芳呢?外麵是什麼地方?!”

他邊說邊推櫃門,沒想到竟然推不動,他頓時慌亂起來,抱住韓一的手臂:“我們被困在櫃子裏了嗎?外麵怎麼了?我們到底在哪兒?”

韓一沒有回答,隻是一直看向外麵,嘴唇緊緊抿著,全身肌肉繃緊,整個人都變得僵硬。

門外,被打的人蜷縮在地上,本能地抬起雙手護著頭部,隨著不同方向襲來的拳腳,被動地翻滾身體,雖然明顯在倔強隱忍,卻不能自控地,發出壓抑而痛苦慘叫。

林青木的心一下揪緊,這是韓一的聲音!

“韓一……你、你在那裏……”

林青木明白了,齊英房裏的櫃子,就像個時空機器,把他們帶回韓一出事的那天,帶到他被獄友欺負的勞作間。

林青木想要推門出去,阻攔他們打韓一,可是門卻怎麼也推不開。

“停……歇會兒……累死老子了,”那個叫龍君臨的男孩直起身子,叉著腰氣喘籲籲,聽他差遣的幾個也都停了手,站在一旁,個個都累得夠嗆。

被他們毆打的韓一蜷縮著身體,裸露在外的皮膚布滿淤青,嘴角淌出血來,因為疼痛,全身都在難以控製地顫抖。

龍君臨又在韓一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韓一忍不住大叫一聲,就緊緊咬住嘴唇。

龍君臨淬了一口,罵道:“賤貨!骨頭還挺硬!”

一個獄友看不下去了,彎腰湊到韓一身旁,好心提醒:“廖以寒,你向龍少認個錯,磕個響頭,這事兒就過去了,少爺他不會為難你!”

“我……沒有……”韓一粗重喘息,聲音有氣無力,“我沒有……沒有告密。”

龍君臨頓時火冒三丈,蹲下去捏緊韓一的下巴,把他的臉抬起來。

那張臉,就是韓一——廖以寒,和林青木身邊的少年一模一樣,隻是頭發很短,貼著頭皮,薄薄的一層。

嘴角和眼尾,兩大片淤青,額頭上擦破了一大塊皮,淌著鮮紅的血,他的眼神迷離,失去焦距,被龍君臨捏緊下頜,略帶嬰兒肥的臉頰被迫鼓起。

那張臉的傷痛感,透著淒美,惹人憐惜。

可是卻讓龍君臨生出進一步欺辱的欲望:“你沒告密?我們躲在班房裏抽煙,根本沒人看見,不是你還能是誰?”

龍君臨咬牙切齒,捏緊韓一臉頰的力道越來越大,韓一的眉毛皺在一起,用盡僅剩的力氣,把龍君臨推開,倒在地上連聲嗆咳。

龍君臨沒想到韓一到這個份兒上還有力氣反抗,他頓時感到挫敗,瞪著眼睛大叫:“他媽的賤貨!再給我打!打碎這一身硬骨頭!打到他向我磕頭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