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晨慧不知道大哥和吉珠說了些什麼,她想詢問時,鄧晨暮卻直接掛了電話。而吉珠在接了電話後,卻一直低頭沉默不知在想什麼,鄧晨慧看著也不知道該做什麼,隻能招呼吉珠先吃飯,其他的事兒晚點再想。
吉珠雖然拿著筷子在吃飯,可腦海裏卻回想著剛才接的那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誰,吉珠並不知道,但對方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卻給吉珠描繪出一方瑰麗奇幻的景象。那一番話,即使吉珠現在回憶起,也能深刻的感受到心靈在顫動,那是一種奇異到無法描述的感覺。
吉珠記得前幾天看了一首太祖的詩《沁園春。長沙》:“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這首詩的心情是意氣風發的,是稱雄霸氣的,從那“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可以看出,當時太祖那握拳便是江山的高談闊論。
但吉珠此刻心情卻剛好與這首詩的境界相悖,不是去執掌天下,也不是去指點江山,而是對未知的探索,對生命的敬畏。一棵鬆、一捧土、一縷風、哪怕是一滴水,都值得他去敬畏!
前者是以上位者指點世間,後者卻是以卑微的塵土敬畏世間。
吃完飯,吉珠捧著滾圓的肚子,走到院子裏。
這個單獨的小院子,一小也隻有鄧晨慧擁有。灰岩圓桌,鼓形石凳,錯落的布在槲寄樹下。入了秋,槲寄樹的花瓣飄滿了整個院子,染得滿院幽香。
吉珠直接仰躺在石桌上,望著遍布星辰的夜空。
鄧晨慧收好碗筷後,也走到了院裏,一眼便瞧見了躺在石桌上的吉珠。此時的吉珠少了平時的呆愣,借著柔和的星光,他臉上的清淺微笑,熠熠發光的眼神,一一映入鄧晨慧的眼裏。
“剛才和你說話的是我大哥,別聽聲音感覺很年輕,其實他都已經快四十歲了。”鄧晨慧在石凳上坐下,輕聲對吉珠道:“悄悄告訴老師,他和你說了些什麼?”
吉珠轉過頭,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彎彎的,像月牙一般。
“他讓我不告訴你。”
鄧晨慧臉色一滯,隨即吐出一口氣,低聲笑罵了幾句。
“不過,他告訴了我許多鄧老師的事。”
鄧晨慧挑了挑眉,等著吉珠繼續說下去。
“他說老師雖然學的是數學,卻很喜歡研究天文。”吉珠看向鄧晨慧,指了指美輪美奐的星空,“老師,你為什麼會研究天文呢?”
鄧晨慧怔愣了一下,隨即眼角輕垂,斜睨了一眼嘉措吉珠,低聲緩道:
“因為我想讓自己的思想變得更自由,和宇宙一樣,廣袤無邊。”
“思想的廣袤自由?”吉珠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
鄧晨慧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吉珠,“我一直在想,宇宙中會不會存在外星人,如果存在,那它們在哪兒?長什麼樣?是怎麼構成的?是否擁有高級智慧?”
“外星人的存在與否?又與我們人類有什麼關係呢?”吉珠想要進入腦識查詢,可這時鄧晨慧的話語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個問題很好,因為他直接關係到我們如何看待自己在宇宙中的地位。地球,這個孕育著生命的星球是宇宙中唯一的嗎?”未等吉珠細思,鄧晨慧便自問自答道:“我認為不是。宇宙之大,無邊無際,我們居住的地球隻不過是繞著太陽旋轉的八個行星之一,而太陽也隻不過是兩千億顆恒星中平淡無奇的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