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座後,大家都是知識分子,聊的話題也脫不開這股子酸儒味,不過今天卻有些奇特。
他們先是聊著學術界的新氣象,後來吃完飯後,聊著聊著也不知道誰起的頭,竟然開始說起了一些老學士的八卦來。
“浙大的郭栢台教授你們聽說過沒?”羅國強冷哼了一聲:“我有個學生是他以前的助理,他給我說,郭教授的論文幾乎都是剽竊學生的。”
“不會吧!我記得上次《Nature》還刊登了他的文章,稱是亞洲最有靈氣的科研工作者。”其他人不了解,但文昭可是很清楚,驚的幾乎站了起來。
“不管這八卦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我們從郭教授以往發表過的論文來看,就會發現,論文風格極其多變,根本不像一個人寫的。”
文昭聽後感歎幾句,沒有在說話,莫雨青見氣氛有些沉重,便開口說起他在劍橋大學做教授時的故事。
聽到國外校園裏的八卦,眾人聽的倒是開心許多,文昭也沒有再想浙大郭教授的事,也跟著笑侃了幾句。
等到莫雨青說完,其他人都看向鄧晨暮。文昭作為最有資曆的老前輩,聽聽八卦無傷大雅,但真要去八卦別人,就很掉份兒。大家又都輪了一遍,自然將目光看向一直隻聽不說的鄧晨暮了。
鄧晨暮在眾人的注視下,尷尬的笑了笑:“我平時都沒怎麼聽八卦,所以……”
“小鄧,你這就不對了。就算不爆點大料,但也該說些笑談給文老聽聽啊。你可是最年輕的教授,在清華這麼跳脫的學習環境中,怎麼可能沒有遇見什麼笑聞。”羅國強眨巴眼睛,在一邊慫恿。
可惡,一把年紀還眨眼賣萌,老頑童啊!鄧晨暮內心一邊吐槽,一邊在回憶著最近有沒有什麼趣事,可他平時都在研究室或者實驗室,哪有時間去關心這些。
突然,鄧晨暮眼睛一亮,不懷好意的看向羅國強,盯得後者背脊骨發毛,才清清喉嚨說:“清華園沒有羅老想的這麼跳脫,大家都在很嚴謹的學習,怎麼可能去玩樂關注他人隱私呢!不過……”
“不過什麼?”眾人詢問,“別賣關子,趕緊說。”
“不過我聽我學生說,北大最近有個教授很……特別。”鄧晨暮裝作感慨樣。
“北大,我們學校的教授?”羅國強眯眼,中間閃過一道精光:“我說小鄧啊,你這是在挾私報複啊。”
“哪有,羅老你真的誤會的。”鄧晨暮頓了頓,說道:“這事兒我是聽辦公室一個教員說的,他說北大語言文字學有個非常出名的教授,最近經常有事沒事的就上網聊天,甚至徹夜留在辦公室寫東西。很多人都猜,這個教授肯定網戀了,晚上留在辦公室裏寫情書呢!而且啊,這個教授聽說都已經快六十了,孩子都已經畢業工作了,大家都在傳,他啊,是老樹開花了!”
“胡說八道!”
鄧晨暮剛說完,羅國強就拍案而起,桌子被拍的“咚咚”巨響。
“老羅,你這是幹嘛,不是都說了八卦麼。有真有假很正常嘛,悠悠眾口本就難調。”文昭見羅國強似乎有些生氣,趕緊打起圓場:“行了,都坐下說。幸好我們在包間吃飯,否則肯定被其他桌的客人給投訴了。”
羅國強也察覺到自己反應過度,不好意思的對文老笑笑,坐下來看了眼被嚇了一跳的鄧晨暮,才緩緩開口道:“你說的教授我知道,就是孟教授,他最近在做什麼,我很清楚,根本沒有談戀愛,別胡說造謠了!”
“孟教授?”文老咂摸了下,腦海靈光一閃:“你說的該不會是孟岑教授吧?”
“沒錯,就是他。”不僅羅國強點頭,就連說故事忘記名字的鄧晨暮也跟著點頭。
“如果是孟岑教授的話,那我倒是很確定小鄧說的肯定是謠言。要知道孟岑教授最近為咱們文史界做出了很大貢獻啊,月初時為檔案館提交了一份《蘇美爾楔形文字綜合論》,當時可是引起了軒然大波,這份資料堪稱價值萬金,補足了蘇美爾楔形文字很多遺漏的地方,甚至還重訂了缺憾。”文昭感歎道:“前幾天,國際語言文字協會的副會長還特地趕來中國,想邀請孟教授參加世界文字交流大會,還說要給孟教授提名年度人類貢獻獎呢!所以從這來看,就知道孟教授這些天肯定是在忙著修訂蘇美爾楔形文字,哪有時間去搞什麼網戀啊!”
鄧晨暮聽文老這麼一說,也知道他說的太離譜,幾乎等同於造謠了。若被孟岑聽到,被告誹謗都要自己攤下。趕緊點頭道歉,稱自己並無造謠的意思。
羅國強也不是個小氣的人,既然鄧晨暮道歉了,也沒有再追究。羅國強都沒有追究,其他人自然擺擺手,表示理解。
“對了,文老。聽你說孟教授去參加世界文字交流大會了?我記得是在英國舉辦吧,到時候我回英國時,還能去瞻仰下孟教授呢!”莫雨青見氣氛稍微有點冷,便起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