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交代自己的身份。”
這個問題大荒哥並沒有隱瞞,隻要去附近問問,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我叫宇文荒,道上混的敬稱我一聲大荒哥,在重慶出生,無父無母,所以名字也是我自己取的。”宇文荒說到自己的身世時,雖然麵無表情,但眼中還是閃過一絲悲愴。
“還有呢?你與這家歌廳的關係,以及關於你更深的身份。”
宇文荒聳聳肩:“我就是個普通的地痞流氓,偶得大人賞識,把這家歌廳交給我管理。”
“你口中的‘大人’是誰?”
宇文荒不置可否的說:“李雲濟。”
吉珠眉頭一皺,李雲濟他早在德格讀書時就聽說過,當時他是康定縣組織部長,如今扶搖直上成了康定縣書記。
“你說李雲濟是康藏大歌廳的幕後老板?”吉珠拔高音調,粗嘠聲響更加難聽。
“是的。”宇文荒直麵黑衣人,眼神絲毫沒有躲閃。不過其眼底卻藏著一絲狡黠,若仔細去查,的確可以查到李雲濟是康藏歌廳的幕後老板,但其實這裏的真正所有者,卻是京城齊家,李雲濟也不過是齊家暗中扶持的傀儡罷了。
宇文荒的神情很鎮定,但並不代表他說的話就是實話。不過吉珠並沒有追問,他這次來是為了給劉芸和夏朗報仇,雖然想要弄明白真相,但並不一定必須知道,從他獲得的U盤上的證據可以看出,這件事牽連甚廣,沒有一點勢力和權利的人,牽扯進這場史無前例的巨型政爭中,結果必然悲劇。
所以他不知道真相也罷,追尋真相這些都是夏朗的事。
宇文荒以為黑衣人還會追問李雲濟,甚至李雲濟背後的人,但黑衣人卻並沒有這麼問,而是換了個話題。
“既然你是康藏大歌廳的管理人,那麼你可知道一個服務生劉芸?”吉珠問。
宇文荒眼中精光連閃,劉芸隻是個普通人,他是非常清楚的。在劉芸的生涯裏,唯一讓她變得不普通的隻有兩件事,其一,一位叫做嘉措吉珠的人,對劉芸頗為高看;其二,在他找劉芸詢問嘉措吉珠的事時,一個偷偷拷貝了齊少手中重要內容的蒙麵人,在逃跑時順道將劉芸也給撈走。
那麼,眼前這個黑衣人,是因為那件事而來尋劉芸?在宇文荒心中,第一個原因應該不是,嘉措吉珠的資料這些天源源不斷的查了出來,從資料上看,不過是個有點不一般經曆的學霸,劉芸和嘉措吉珠完全是萍水相逢,嘉措吉珠哪怕再欣賞劉芸,也不可能為了一麵之緣的人跑來對他威脅。
所以,這個黑衣人是那個逃脫的蒙麵人同夥?或者,就是那個蒙麵人?!
吉珠不知道宇文荒此時腦洞正在大開,更不知曉,宇文荒已經將他和夏朗貼上了同夥的標簽。——雖然,從宏觀的定義來講,他們也的確算是同夥。不過這個同夥,並非宇文荒想象中的那種同夥。
“不認識。”宇文荒做出訕笑:“康藏大歌廳的服務生很多,我不可能每個人都認識。”
吉珠冷笑,“你確定不認識?”
宇文荒忙不慌的點頭:“真的不認識。”
吉珠深深的看了眼宇文荒,眼裏帶著一絲惋惜,然後在宇文荒的注視下,他從黑色大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個估摸嬰兒拳頭大小的金屬鐵片,在鐵片的中心有個紅色的按鈕。
宇文荒不知黑衣人在做什麼,但下意識的覺得,這事可能和他有關。
吉珠按下鐵片上的紅色鈕帽。
宇文荒原本疑惑的眼神,在黑衣人按下紅色按鈕後,突然換成了一種恐慌。
“你……啊啊——我的手——”話還沒說完,他的額頭便布滿了大量的汗跡,臉上露出痛苦不堪的神色。而這,僅僅不到兩秒的時間。
吉珠鬆開按鈕,看向宇文荒。
疼痛來的很快,去的也很快。不過就那一刹那的疼痛,便讓他全身被汗浸漬濕透。
“你對我做了什麼?”宇文荒一字一頓的問出,一回想起先前自己左手的猛烈的疼痛,他的臉色就不自覺的孱白。
那種劇烈的疼痛,就像是有人在使勁的撕扯著他的手筋,又好像有人拿著把鈍刀,不停的磨著他的骨頭。
宇文荒站了起來,想靠近黑衣人。但他剛一動腳,小腿的骨頭便再次感受到如先前左手般的劇烈疼痛,他慘叫一聲,直接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