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利維還在中國拍攝著自己的電影的時候,他不知道的是,在大洋的彼岸,另外一部電影的上映,才此時已經震動了整個美國。
今年的12月,有不少好電影上映。無論是指環王還是哈利波特,都是很讓人心動的電影。可是,要說這個冬天,哪個電影最為引人注意的話,那麼,還是得首推一部外語片:張導演的拉貝日記,才是這個冬天最轟動的電影。
這部由凱文史派西主演,全程都在中國拍攝的電影,在北美一經播出就引起了極為強烈的反響。上映之後,它的票房數字就一直都一路激增,甚至被人認為很有可能會超過了那部最高外語片票房的紀錄保持者臥虎藏龍。
而這所以這部電影能夠有這樣的聲勢,和這部電影的水平確實是分不開的,無論是從拍攝還是從表演上說,這都是好萊塢級別的電影。
這麼說不是沒有理由的,首先,這部電影裏麵,對於人物形象的設置,可以說是非常的‘主流’。
在電影中,凱文史派西扮演的約翰拉貝,在一開始的時候還是一個非常堅定的納粹黨,他堅信日耳曼民族是最偉大的民族,對猶太人有著不滿情緒,崇拜元首,認為自己的國家發動的戰爭是複仇,是正義的行為——一開始的他,完全是一個飽經一戰戰敗折磨之後的德國人形象,他表現得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逐漸改變了他的想法。日本人的殘暴屠殺開始讓他覺得不安,認為和這樣的國家結盟是日耳曼民族的恥辱,他開始給元首寫信。希望元首注意這一切。
可是這些事情,別說是他的元首,就是其他那些和日本為敵的國家的政府,也沒有人注意。政治就是政治,一場世界大戰中。誰會為了弱國百姓的死活,影響自己國家的戰略部署?
這些情況,終於讓拉貝開始崩潰。他曾經自認為自己是最為傑出民族的一份子,可是戰爭的殘酷告訴了他,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人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看上去再低賤的人也是值得憐憫的,在生死麵前,人不可能無動於衷。
因此,這樣的場麵,也開始讓他更加積極地試圖營救難民。靠著他的納粹黨的身份。他開始拯救民眾了。
當麵對日本人的時候,拉貝在他的屋子上方展開了那一麵萬字符的旗幟。鏡頭先是到了日本兵的角度,看到的是右旋的萬字符,而後,鏡頭給到了那些逃難的平民眼中,旗幟是從背麵拍攝的,透過陽光,鏡頭變成了左旋的萬字符。
同樣一麵旗幟。曾經是納粹用來作惡的象征,在這裏成了佛教吉祥的標誌。
善良的心讓拉貝開始了自己的救贖,而他的行為也成功了。從最一開始的納粹黨徒。到後來百姓口中的菩薩,他在這場浩劫中,做到了自己所能夠做到的一切。
這樣的人物轉變,是好萊塢電影所喜愛的模式,而凱文史派西的出色演繹,讓這個人物極為生動。也讓人們見識到了一個在二戰另外一個角落裏麵的偉大靈魂,從這一點上來說。它也是極為成功的。而這個故事圍繞著他來進行,也讓故事本身變得非常主流。
可是。這樣的故事,並不是這部電影偉大的原因。這部電影引起轟動,更大的原因,在於這部電影的拍攝內容。
在電影當中,近乎真實的再現屠殺場麵的,這樣的做法讓很多人看的都是心驚膽戰。電影中真實的表現了日軍進城之後的瘋狂暴行,完全沒有遮掩的戰後暴行,讓所有的觀眾都不寒而栗。
堆積如山的人頭,隨意殺戮的士兵,進行著殺人比賽的侵略者,在安全區內肆意強奸的軍士,冷漠無動於衷的日軍上層,在大屠殺中戰戰兢兢的第三國人士……
十幾分鍾的場麵,在全城範圍內,拍攝著這些東西,讓每一個看到這些場麵的人,都覺得從裏到外的發寒。
好萊塢的觀眾們,看慣了各種各樣的大場麵,可唯獨這樣的場麵,他們還是很少看到的。單純刻畫一兩個人的戰爭電影,他們見多了,而這樣的大群像一樣的電影,可是很少見的。
張導演的電影裏麵,沒有去描繪什麼日本人深藏不露的人性光輝——利維對他的建議他很好的采納了:這部電影的一個很重要的方麵就是反戰,他沒有必要去說日本人有人性的光輝,因為戰爭本身就是泯滅人性的東西。
日本人也許也算是人,可是在殘酷的戰爭中,他們已經被站成了鬼。長期的軍國主義教育,反複洗腦的教導方式,戰爭的壓力,道德的崩壞,人性再怎麼光輝,也會被戰爭的扭曲和殘酷變得麻木不仁起來,這些扭曲和殘酷,才是一部戰爭題材應該去關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