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老嫗的詢問,秦唐很自然得表現出一臉的得意,但也沒有太過誇張的言語或是表情。
老嫗不同於陸瑾,後者可以用一些誇張的語氣來誘導她的好奇心,而前者,人越老,薑越辣,她的眼睛,除了飽經世事的滄桑之外,更有隱藏在深處的洞明與毒辣。這可不是陸瑾所能比擬的,任何一些不同尋常之處,都可能會被她記在心裏,產生推測。
秦唐指了指先前動過手腳的那顆巨樹,道:“是我從那裏挖出來的。”
老嫗走到樹邊,低頭看了一眼,隨後又往四周掃了一圈,收回目光之後,看了眼秦唐,眼神之中說不清有沒有什麼深意,很快再度將目光聚集在了樹邊的坑洞之上。
秦唐挖的坑不算很大,但也說不得小,為了避免引起懷疑,秦唐之前甚至在四周挖了大大小小的十來個坑,而挖出鐵片的這個坑不論大小還是深度,在這麼多坑中,都並不起眼。
老嫗蹲下身子,抓了把泥土放到眼前,觀察了片刻就隨手撒開,隨後又看了秦唐一眼,沒有說話。
秦唐被她這麼一看,頓時一陣冷汗襲過,但也沒有露出做賊心虛的躲閃之色。
“嬤嬤,你怎麼了?”
一旁的陸瑾瞧見老嫗的動作,立馬好奇寶寶似得湊了上去,心中也有些打鼓。
“難到這真的是件寶貝?那豈不是我要輸給這個野人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陸瑾心思聰敏,從嬤嬤鄭重其事的表情中,就知道了事情可能偏離了自己的預期,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
老嫗微微頷首,對著陸瑾道:“真不知道是你運氣不好,還是他運氣太好,之前的賭約就這麼算了吧,不必平白浪費一柄靈劍。”
陸瑾瞪大了眼睛,聽出了嬤嬤的弦外之音,這豈不是在說,若是用自己的七品離焱劍去與這片不起眼的鐵片硬碰,不僅不能劈斷它,還可能會使得離焱劍受損。
她並不懷疑老嫗的眼光,但是仍是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這塊鐵片何德何能……
雖然說這柄七品離焱劍是自己打賭贏來的,其實自己也看不太上,但是這並不妨礙其價值,從輸掉這柄劍的那位玄境高手赤紅著雙眼,割肉般咬牙切齒的模樣就能看出。
最主要是無論是劍的樣式還是顏色,像這麼符合自己品味的靈劍,也不多見。
若明知必輸,陸瑾自然也是不願平白折了這柄靈劍。
秦唐喜上眉梢,問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陸瑾瞧著秦唐的得意模樣,恨得牙癢,但是偏偏自己又占不到理,心中的鬱悶簡直無以複加。
“你走吧,別讓我再看到你!”陸瑾眼睛一閉,扭頭哼聲道。
陸瑾的爽快有些出乎秦唐的意料,竟然真的這麼輕易就放自己走了?
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之前是門縫裏看人——把人給看扁了,想想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呢,自己竟然將其想的那般不堪,實在是有些罪過。
秦唐甩了甩腦袋,望了眼自始至終安安靜靜駐力在自己肩上的怪鳥,轉身就走。
不知是秦唐身上的氣息讓它感覺到了熟悉,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這隻傳出去絕對會讓人聞風喪膽的怪鳥,如今卻是十分溫順,十分安靜。
若不是遍體鱗傷的淒慘模樣,就衝它此刻的溫和脾性,絕對不會讓人將之與天波山內的慘案聯想到一起。
秦唐的腳才剛剛抬起,身後便傳來陸瑾的聲音。
“你自己走就行了,把我的小紅還給我!”
秦唐兀的轉身,心裏微微一沉,道:“你要耍賴?”
陸瑾瞪了秦唐一眼,似乎不滿秦唐的措辭,惡狠狠地道:“我什麼時候耍賴了,你贏了賭約,你走就是了,我不攔你,但是小紅是我的,自然是要還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