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左小岩收回灼灼的目光,點頭道。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劉琥的房間?”江淮準拿出一本筆記本和一支筆,開始記錄起來。
“我今天早上本來是有一個新劇定妝照的安排。所以劇組給我安排了一個酒店房間,並讓一個男工作人員給我送過來了房卡,當時那個房卡號就是二樓劉琥的房間的!”左小岩說道。
“現在工作人員給你這張房卡應該還在你包裏對嗎?”
“是的!”左小岩說完,便順手拿起一旁的手提包找到那個房卡遞給了她。
“謝謝配合!”江淮準接過房卡,頓了頓又說,“那您的包可否給我看一下?”
“……好!”
左小岩緊蹙秀眉,猶豫了幾秒,還是將包遞給了他。
江淮準接過包,將裏麵的東西全部翻出來,錢包,化妝品,卸妝棉,指甲鉗等等被盡數倒在病床上。
讓左小岩意想不到的是,這些東西當中居然赫然躺著一張異常醒目的房卡。
左小岩錯愕地抬頭看了一眼江淮準手上拿的一張房卡,有些不敢相信地又看了一眼平躺在自己病床上的那一張。
怎麼回事?是誰把這張房卡放進了她的包裏的?
正在認真處理水果的喬川見狀,目光微微一愣,但卻是瞬間恢複了清明。
“這張是303房間的房卡,應該就是你本來房間的房卡!你怎麼解釋?”江淮準將兩張房卡同時拿起,清晰地展示在她麵前,冷冷地質問道,銳利的眸中充滿了探究。
左小岩微愣,大腦飛速地運轉著。她明白她此刻說出什麼答案對自己都是不利的。
她想了想,整理了思緒,一字一句地說道:
“江警官,想來你們已經看過監控錄像了,是我主動進的劉琥房間,但你們來的時候我是昏迷被下藥的狀態。所以我故意進劉琥房間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這張房卡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我的包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下藥。劇組人員給我的就是二樓的那張,這個我之前已經說過了!”
江淮準聞言,眸中閃過一絲錯愕,飛快地用筆記錄下她的話,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好。那筆錄就先到這裏吧!感謝你的配合。”
“也辛苦你了!”
江淮準正打算轉身走人的時候,沉默良久,執著於用鋒利的折疊刀處理水果的喬川忽然將一個削好皮的蘋果遞到他眼前:“江警官,辛苦了,要不要吃水果?”
他微微一愣,目光瞥了一眼沙發前被他削完後扔了一地的蘋果皮,臉上恍惚了一下,“不必了,我喜歡吃帶皮的!一個蘋果而已,何必這麼麻煩?”
喬川悻悻地收回手,將蘋果隨手放在左小岩的床頭櫃上:“不麻煩,隻是一個蘋果而已。再說了我削蘋果的技術很好的。”
“……”
江淮準沒有應話,轉身剛往門口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退了回來,“左小姐,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左小岩不明就裏地看他。
“你為什麼不哭?”
“啊……”她微微蹙眉,滿臉疑惑。
“你才22歲,遇到這樣的事情,為什麼沒有哭?”江淮準又問了一遍。
“江警官,我為什麼要哭?我哭的情緒對你們調查有幫助嗎?”她有些意外江淮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語氣略帶不悅地反問道。
“……”江淮準被噎了一下。
下一秒,左小岩忽然假哭了起來,還有模有樣地擦了擦眼角:
“警官,我真的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是別人陷害我。這張房卡我真不知道是誰放的。
我真的冤枉啊!是別人給我下了藥,是赤裸裸地陷害……江警官,你是想要看到我這樣的反
應嗎?我做到這樣的反應會對我很有利嗎?”
最後她又非常及時收住了哭腔,神情無比認真地問道。
“……”喬川嘴角抽了抽。
“……”江淮準微微擦了擦汗。
好吧,確實沒用!
眼前這個女人算是給江淮準二十多年的辦案生涯長了見識了。
像是這類女生被迫害的案件他大大小小都接觸過上百件,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像她這麼冷靜的受害者。
這些年他每次接觸到的類似案情受害者,事後做筆錄的時候不是哭的梨花帶雨,就是情緒激動得大鬧警局,甚至有些因為心理創傷太嚴重而導致精神抑鬱的。
更何況現在的證據鏈對她很不利,很有可能到最後變成你情我願的男女交易。
但是這女人居然出奇的鎮定,似乎一點不擔心最後的結果。
“你應該明白,就現在掌握的證據而言,證明劉琥有罪很難!”江淮準提醒道。
“我的證詞就是這些,全是真的,采不采信是你們的事。我這個人不善良,喜歡睚眥必報,我會去找對我有利的證據,絕不會讓害我的人好過。”左小岩平靜地說道,說時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從她看到她的包裏無故多出的那一張房卡時,她就明白了不管是劉琥,還是那個心潔背後的人籌劃這一切都是有備而來,無非就是想讓她有苦難言。
“好,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公安局這邊也會盡力調查清楚真相。”
“好,謝了!”
待江淮準離開後,左小岩摸了摸自己唱著空城計的肚子,伸手在床頭櫃上拿了一個喬川削好的蘋果,咬了一口,隨即說道:“你手上的這把刀很眼熟?好像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