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也曾因為顧堇年三兩句的鬱鬱寡歡,自我懷疑過,但左小岩一見到顧堇年總是厚著臉皮,腆著笑臉迎上去,對黑著臉的他一陣賣萌撒嬌外加耍賴的神操作。
那時的左小岩就是這麼沒皮沒臉。
他可以不愛左小岩,但請不要傷害。
其實理性做個分析,顧堇年確實算是一個很不錯的戀愛對象。
他事業有成,工作方麵一絲不苟,有擔當,有膽識,更有異於常人的魄力和果決。
他和左小岩一樣,一出生就是被上天寵愛著的,家世方麵更是沒得挑,顧堇年和左小岩的家境可以算是勢均力敵,門當戶對。
顧申又非常看重他的這個兒子,他遲早是顧城國際的接班人。
如果左小岩和顧堇年真能結合成一對,便是慈中文化和顧城國際的強強聯合,他們絕對稱得上是一對金童玉女,不失為一段影視圈的佳話。
可惜顧堇年的深情來得太晚,現在的左小岩已經無福消受了。
顧堇年聞言,猛地伸出雙手,激動地抓住她的藕臂,微微泛紅的雙眸不敢置信地緊盯著她,滿臉盡是不甘地問道:
“阿岩,難道你口口聲聲說愛我說了這麼多年,這份愛難道這麼容易就消失了嗎?”
不是愛消失了,是愛他的人消失了。左小岩在心裏如是說。
“當然不是容易的,愛不是一瞬間消失的,是一點點在絕望和拒絕中消失的!”她神色異樣平靜,抬眸直視著他,一字一句,抬高分貝地說道。
顧堇年臉上的血色盡褪,神色呆滯了幾秒,他倏然自嘲地笑了一聲,鬆開了左小岩的雙臂。
他目光落寞黯然地望著現在對他的態度不再如以前那般熱切黏人的左小岩,他忽然明白了過來,原來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是不會再有後悔的餘地。
是他不知好歹三番五次將原來喜歡天天跟在他身後一遍又一遍喊他堇言哥哥的阿岩拒於千裏之外,並多次惡言相向。
如今他終於得償所願,求仁得仁,終於將她從他身邊徹底推開,可他的心卻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自在。
這幾個月以來,他一閉上眼睛腦海裏總會浮現左小岩的那張自然純淨得不染一絲雜質的笑臉,在工作時總會不經意間想起她,耳邊總會時不時地響起她在耳邊嘰嘰喳喳纏著他叫堇年哥哥聲音……
他終於是明白過來,原來,他早就習慣了她的存在,不自覺地將她放在了自己的心裏卻並不自知。
可笑的是,等他意識到這一點,卻已經是左小岩被他成功從身邊推開,已經對他態度兩極反轉,徹底心涼的時候。
人最可悲最可笑的事便是你愛我,我不知道,等我知道了,你卻心涼了,不知道該怎麼愛了吧。
可他還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還是想要爭取。
他總是自我安慰地想著,至少她還沒有愛上別人,他還有機會。
“阿岩,不管怎麼樣,我知道我對你的傷害很大,不管你接不接受,我一定會彌補的,我也有責任彌補。請你不要著急拒絕我,就當是朋友之間的幫忙。”
他沉默了幾秒,終是目光堅定地說道,語氣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激動。
又是彌補?合同還是房卡?她不需要。
左小岩的臉上露出一絲厭惡,大腦正思索著該用什麼說辭拒絕,耳邊卻再次響起了顧堇年的聲音。
“你放心,不是合同,也不是房卡,當初你對我表白心意,我卻說出那樣的話拒絕了你,是我的愚蠢傷害到了你。那艘輪船是有完整監控的,我前兩天找了當時租借的輪船公司要來那晚的監控錄像,我會把那段錄像公之於眾,還你清白,並且公開向你道歉。”
像是怕她會拒絕似的,他的口吻中帶著一絲緊張和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