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姐,時間不早了,醫院離這裏還是有點距離的,你最好看看導航!”江淮準提醒道。
“我……”
像是知道左小岩開口要說什麼,江淮準立即打斷了她,強調道:“你是這個案子最重要的證人也是受害者,我也是參與的警察之一,我本來就有責任去關心你的傷勢。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能要送你去醫院。”
左小岩啞然,他的這番話徹底堵住了她的嘴,讓她無法說出任何一個推辭的理由。
兩人的對話出現尷尬的冷場。
她認命地低下頭,用地圖和某團app刷起了附近的醫院信息。
雖然左小岩的雙眸緊盯著手機屏幕,手機飛快地在上麵劃動,但其實她還是心有不甘,腦海裏正排練無數遍怎麼委婉地打破僵局,怎麼婉轉地開口謝絕江淮準的好意。
不過尷尬的局麵很快被打破,一個熟悉又夾雜著些許興奮的聲音在左小岩耳邊響起。
“小岩,可算找到你了!我剛才看到警車把那兩個人帶走了,你剛才跑得好快,追那個人的姿勢也好帥啊!你的腿有沒有事?”和她一樣狼狽不堪的樂瑤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她的麵前,滿臉崇拜地說道。
左小岩一看到樂瑤,美眸頓時一亮,忍不住在心裏狂呼,樂瑤,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及時雨啊!
而對於樂瑤的彩虹屁,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江淮準看到走過來的樂瑤臉上露出些許錯愕。
樂瑤此時的這副尊容簡直和左小岩如出一轍。
一樣的滿身粥漬,雖然穿著戲服但都有輕微的磨損,那本來精致的妝發此時早已經淩亂不堪了。
“剛才你怎麼跑得這麼快,你身上的傷會不會有問題啊?我們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樂瑤關心地問道。
等她問完後,她才發現站在一旁的江淮準,那張嬌俏的臉上隨即露出錯愕。
“我沒事,等下我們去醫院看看!”左小岩點頭淡淡地道。
然後她又轉眸對一旁的江淮準道:“江隊長,這是我的劇組同事,和我一樣也是受害者,我的傷不太重,我們自己去醫院就可以了,麻煩你了。”
她快速地說完,像是擔心江淮準再說出什麼語出驚人的話讓她應接不暇,也不等他反應就迅速拉著正想要和江淮準說話的樂瑤走了。
江淮準卻沒有追過來,因為在他剛想說什麼時候,忽然他的手機響了,好像是東麵有什麼情況發生,於是他便邊打著電話邊往某個方向走去,離開了這裏。
在不遠處留意著這邊情況的喬川嘴唇抿緊,目光不由得浮起一抹探究,眉心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左小岩居然會有這麼好的身手?
而且剛才她的那些追人的一連貫動作看著怎麼這麼眼熟?
好像……
喬川的眼前不知怎麼的竟浮現出了一個熟悉而又模糊的倩影。
一個多年前魂牽夢縈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恍惚響起。
“哎,你怎麼不說話?難不成你是啞巴嗎?一個好好的男孩子,小臉卻搞得髒兮兮的,快點去洗洗吧!”
“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不是有告訴你了嗎?你不好好吃飯身體怎麼變強大,你還怎麼報仇呢?”
“小啞巴,你叫什麼名字?哦……哎呀,我這記性,我忘了,你不會說話來著,不如我就叫你阿川?我記得你好像名字裏就有一個川字吧!”
……
喬川至今還記得,那一年的初春比往常每年同一個時候更加溫暖,桃花已經開得尤為茂盛,其餘各種五顏六色,不同種類的花花草草在含苞待放,大多數的樹種枝葉都已經冒出嫩嫩的新芽。
陽光是明媚的,少見陰雨的時候。
那是一個到處蕩漾著蓬勃生機的好時候。
可那時的喬川整個世界是黯淡無光的,他並沒有閑情逸致去欣賞一二。
他每天機械化重複做的事是每天獨自坐在孤兒院內的一座小公園內的一棵年歲較長的參天榕樹下像個傻子一樣發呆,心裏無光,眼神空洞。
他常常一個人一坐在那裏就是一整天,表情沒有變化,有時候他可以坐在那裏維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地從早上到晚上。
任何人跑過來叫他都是愛搭不理,除非是有帶班老師特意跑過來叫他吃飯,他才會給出一點反應。
初春的天氣總是暖陽四射,那一縷縷金黃色的光線總會透過茂密的榕樹葉間洋洋灑灑地投射到他幼小瘦弱的身上,在他的手臂上,腿上,衣服上形成了一個個不規則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