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正處於午飯時期,看起來如此其貌不揚的餐館,這會兒卻已經坐滿了人。
左小岩走進去時,剛好有一桌的客人吃完了,空出了一個位置。
本來在廚房忙得暈頭轉向的老板娘眼尖地留意到了她,她隨即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催促著服務員趕快收拾。
似乎是看她穿著不凡,還特意叮囑那個看起來大約四五十年齡的服務員多擦幾遍桌子,並且還把桌上的那個老舊的餐具盒拿走,重新換了一個新的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等服務員收拾完桌子,左小岩剛坐下不到一分鍾,顧堇年停好車進來了。
顧堇年走近後,掃視了一下桌凳,猶豫了幾秒,才勉強自己在左小岩的對麵做了下來。
他坐下後,第一個動作就是拿起抽紙用力擦了好幾遍桌麵,那架勢恨不得是要把桌麵上的漆給擦掉一層才肯罷休,直到他停止擦桌,丟掉紙巾,他那眉眼間的嫌棄也遲遲沒有隱去。
像顧堇年這種從小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吃飯從來都隻是去高檔餐廳,這種簡陋的小餐館別說屈尊過來吃了,估計他連見都沒見過吧。
“怎麼想到來這裏吃?你不是一向不太喜歡吃這種炒菜的嗎?”顧堇年強忍著不適點完菜後,忍不住問道。
“我看了網上評價,說這家味道不錯,但沒想到到了地方竟然是這樣的,估計那些網上的評價曬圖都用了濾鏡美圖!”左小岩笑了笑,一臉無奈地說道。
“那要不換一家?我帶你去!”
“不用了,菜都點了就嚐嚐吧!”左小岩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地拒絕了他的好意。
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顧堇年會帶她去什麼地方吃,無非就是那種對標米其林的高檔餐廳,一餐下來至少上千元人民幣的那種。
貴是貴了點,但是那裏的衛生環境比這裏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她倒不是害怕欠顧堇年人情,也不是心疼錢,而是覺得去那種高端餐廳太招搖了。她現在比較敏感,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給劇組添麻煩了。
顧堇年也明白她的顧慮,所以並沒有再強求什麼。
過了沒一會兒,熱騰騰的菜就被服務員端了上來,一共兩葷兩素,還有一個硬菜毛血旺。
因為他們是第一次來,所以顧堇年也不知道什麼菜最好吃,所以就把幾個特色菜都點了一遍。
“怎麼這麼多,吃得完嗎?”左小岩望著眼前這麼五大盤分量足夠,色澤誘人的菜肴發愣,有些懷疑地說道。
她剛才看過菜單,每道菜的價格比很多店便宜一些,她本來以為既然菜價這麼便宜,那分量應該不多,可沒想到端上來的菜肴分量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這家店用來裝菜的餐盤不是那種直徑隻有二三十厘米的瓷盤,而是用的那種九十年代家庭常用的,現在市麵上並不多見的彩繪搪瓷菜盤。
這種搪瓷盤的直徑大約近四十厘米,比現在餐廳用的那種盤子麵積大了近兩倍,這種搪瓷製品的廠家通常都會在做好的盤子或者臉盆中間用機器彩繪一條正在遊動的鯉魚,周圍有一些植物作為點綴,或者是彩繪一簇盛開的玫瑰花,還有就是彩繪一些恭喜發財的喜慶字樣。
這樣製作出來的成品特別喜慶,經常在過年或者辦喜事的時候用。
這種搪瓷製作的餐具或者家庭用品除了默認機器彩繪這幾個圖案,客人還可以要求定製。
隻要客人開口要求指定彩繪什麼圖案或者文字,廠家都能幫忙繪製上去,就是價錢需要另外算了。
這種盆最大的優點就是耐用抗摔,是當年每家每戶必備的家庭餐具,現在卻已經銷聲匿跡,甚至還升級變成了博物館的展覽品。
這個世界變化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