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岩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放在膝蓋上那雙捏緊成拳的手忽然鬆開,兩手自然地交纏在一起,左手的手指下意識地一下一下地劃著右手手背,直到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她心說:
不是請假,是離職。
不是失蹤,是死了。
她回不來了!
“我這些年一直找易紫,卻忽略了易星。前段時間看到易星的經紀公司發布了要舉辦易星逝世二十一周年紀念會的消息,並且他們也會邀請到易星的母親。我這才恍惚想起,時間過得真快,易星已經離開二十一年,我很慚愧這些年很少有去祭拜他,所以我想趁著這個機會去看看這個老朋友。”
左小岩蹙眉,眼神複雜地望著他,隨後遲疑開口:“所以你想要通過我去參加這個紀念會嗎?”
“我知道你的父親左慈和盛景國際的江景是有一定交情的,那個紀念會應該需要保安,警察維持秩序啥的,安排我以任何一種名義去參加紀念會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吧!”
江淮準這話並沒有說錯,江景和左慈是有一點交情,就算隻是有明麵上的交情,那也是交情。
娛樂圈這個名利場上,多一個表麵朋友比多一個表麵敵人要強得多。
她這邊也正在愁著怎麼進去易星紀念會,她並不是沒有想過要找左慈幫忙。
但是真正的左小岩並不是易星的粉絲,她隻是知道易星這個人,但並不熟悉。
易星死去的那一天,左小岩才一歲不到。
等左小岩在娛樂圈成名,成為新生代炙手可熱的童星時,易星已經在這個世上消失了好幾年了。
那星光熠熠的娛樂江湖上隻留下了他的傳說和曾經耀眼的身影。
易星對於左小岩可以說是毫無交集。
所以左小岩如果隻是以一個女兒的身份去和左慈提這個請求的話,並不能給出一個讓左慈信服的理由。
更何況左慈和她現在正處於父女冷戰階段。
而江淮準忽然跑來找她讓她這個忙,倒是給了一個她能和左慈提這個事的很好的說辭。
見左小岩沉默良久,始終沒有開口說話,江淮準微微蹙起眉。
“是不行嗎?”他聲音低沉地問道。
左小岩這才回過神,解釋道:“不是,我隻是在想我現在和我父……爸爸的關係鬧得比較僵,不知道他會不會願意幫這個忙,你在影視城維持這麼久的治安,應該也認識很多影視圈的人士,沒有問過他們嗎?”
左小岩將話說得很委婉。
她說的影視圈人士不是別人,正是喬川。
之前她被劉琥設計,喬川就是找江淮準幫的忙。
若說江淮準和喬川沒有一絲交情,她是不可能相信的。
江淮準聽出她話中的潛台詞,失笑道:“你說的是喬川嗎?我平時的確在影視城這邊管理治安,但我認識的影視圈人士並不多,比較熟悉的隻有喬川而已。我問過他了,他說幫我問問一些圈內好友,看看能不能幫我安排,但他也說了,不一定能成,讓我不要抱太大希望。”
他越說到後麵眼神就越黯淡。
左小岩端起茶杯喝了幾口,像是思索了幾秒,才說道:“我這邊也幫你問問吧,但我也不能確定。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易星,但也從很多娛樂圈前輩口中淺顯地了解過他。我非常敬佩和喜愛易星前輩,他難得開一次紀念會,我作為娛樂圈晚輩能有這個榮幸去參加”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這頓火鍋兩人吃到晚上九點多才結束。
左小岩沒有開車,就打了車回去,而江淮準因為開了車就找了代駕。
回到家後,簡單清洗了一下她便躺在了床上。
本來在車上困意已經襲上心頭的左小岩此時卻異常清醒。
這會兒她的腦海裏正反複地回想著顧堇年在吃飯時說的話。
過了幾秒鍾,左小岩整個人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拿起手機翻出了左琛的電話,撥了過去。
“哥,你睡了嗎?”
“還沒,怎麼這麼晚給我打了電話?有事嗎?”
……
十幾分鍾後,臉色並不算太好的左小岩重新躺在了床上。
她闔上雙眼,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振動了兩下,兩條微信發了過來。
一轉眼就到了9月中上旬,劇組去興城拍攝剩餘戲份的計劃提上了日程。
上次那個黑粉風波由於警方通報還有各方爆料的出現,加之隨著時間的推移,輿論已經漸漸平息。
左小岩接到劇組通知拍攝的消息,便低調地跟隨劇組安排的車到了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