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要為自己拚一次,一次不行就兩次,誓死不當冤大頭。
別墅後花園另一側,沈聽梵目光冷峻,緊跟著拿那道瘦的身影,直至消失。
樓下客廳裏,一群人正在交談,估計是為了原主落水,同時頭部被人襲擊受傷的事。
她靜悄悄地關上了後門,因為沒有穿鞋,她走路的聲音很輕,顧星萊一路從一樓爬到了三樓都沒有被人發現。
再次回到陽台的位置,一回生二回熟,顧星萊兩隻手撐著欄杆,裙擺蕩出的弧度在空中打了個轉,這次她沒有絲毫猶豫,垂直跳了下去。
砰——!
又是一聲巨響。
坐在台階上打瞌睡的小道士被突然驚醒,睜著溜溜的大眼睛打量了一圈,嘴裏嘟嘟囔囔著:“冰激淩,我要。”眼皮又重新落了回去。
幻覺?
沈聽梵眉心微蹙,漆黑的眸子眯了起來,同一個場景在自己眼前重複了兩遍,他不認為那是道士口中的邪祟。
“你看見了嗎?”沈聽梵持著一貫波瀾不興地語氣問道。
對上少年那雙冷峭的眼睛,中年道士一愣,隨即低下了頭,腹誹,這孩子病得不輕啊。
幸好他有著多年行騙呃……多年行道的職業素養,即使麵對少年的提問,心裏慌得要命,還是迅速換上一副喜迎賓客的笑臉,一邊回答:“我看見了,剛才正是在和它對峙。”一邊扭過頭指揮小徒弟,“快,符紙都撒上,加大火力,今天我就讓它有來無回。”
道士又轉過頭,拍著胸脯保證:“放心,等到法事結束一切汙穢都會消失不見。”
小徒弟聽到師父在叫自己,恍恍惚惚地睜開雙眼,從自己懷裏摸出一把備用的符紙,圍著火圈周圍慢吞吞地撒上了一把。
沈聽梵看著他們的舉動,垂下了眼簾,並沒有做聲。
顧星萊因為落地的慣性在地上滾了兩圈,等她從樹叢裏鑽出來,還是同一片天空,同一座小花園。
係統洋洋得意地說道:【別掙紮了,我已經在你的身上設置了致命危險保護裝置,你是逃不開女配的命運的。】
顧星萊垮起一張生無可戀的喪批臉,穿書,算她倒黴,做任務,絕對不可能。
係統繼續大言不慚地說:【做個任務而已,這麼較真幹什麼,唉,不至於動這麼大的火氣,和氣生財,體諒一下打工人的不易。】
顧星萊:去你的打工人,誰跟強買強賣的土狗共情。
顧星萊心裏煩得要命,話不投機半句多,誰再逼逼,誰是狗。
係統趴在圍欄空隙裏準備繼續暢意直言,“嗯?唉?”
係統往外拉了一下,然後身體上下左右各轉360度。
很快它就發現自己這具身體的頭被卡住了。
係統猶豫了一會兒,在自己的麵子和可能會被太陽烤幹的雙重考驗下,它選擇了呼叫顧星萊。
【我現在命令你馬上回來。】
【顧星萊?顧星萊?】係統豁開嗓子大喊:【顧星萊!你死了嗎!】
顧、魏兩家的家長坐在一樓客廳,兩名女傭看了他們一眼,繼續小聲討論八卦,“哪來的狗叫聲?”
“隔壁養的拉布拉多吧,看沈家的少爺拉出來溜過。”
顧星萊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雖說狗狗是人類的好夥伴,但她是人,不通狗語,愛莫能助。
係統見顧星萊不搭理它,一氣之下把宿主保護機製的痛覺保護給關閉了,邊關邊罵罵咧咧:【讓你不聽指揮,讓你不服從命令,不給你點顏色看看真當我好說話。】
跳了兩次,胳膊腿沒斷,腦漿保存完好,顧星萊短促地歎了一口氣,她也算看清了,死不了,沒痛覺,做什麼都是無用功。
她故意拖拖拉拉地朝別墅後門走去,忽然間她聞到了一股類似於寺廟燃香的濃烈氣味。
顧星萊抬起頭,循著頭頂的煙,視線跟著轉移到了隔壁別墅。
隔著一道白色的圓柱形欄杆,透過手掌寬的空隙,顧星萊看到了一副詭異又沙雕的畫麵。
穿著白t的男生站姿隨意,立在以他為中心的火圈裏。
他身邊穿著黃色道服的男人應該是個道士,嘴裏正神神叨叨念著什麼。
顧星萊再看那個白衣的少年,他周身燃起的火苗裏時不時飄出燃燒物的灰燼,給人一種他隨時會灰飛煙滅的錯覺。
火中生風,他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被吹得張牙舞爪,少年意氣蓬發。冷淡精致的側臉和高高的火苗相應成畫。
地麵烈火熾盛,他就像一個被怪物強迫保護的少年,被保護的同時少年也在承受無盡的煎熬,又美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