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元宸分別後,劉老師帶著她們前往了新班級。
元宸卻沒有動,他回望差點兒砸到顧雨墨的碎盆土,此時已有保潔女工在打掃,她邊打掃邊道:“這是誰這麼大意,把花盆放在窗台?要是砸到孩子們可怎麼得了……”
他眉頭一皺,心中已有一番計量。
穿過一條走廊,踏上教學樓樓梯,顧雨墨怦怦直跳的心髒這才逐漸恢複平靜。
於此時,阿怪也突然蘇醒,鬱悶的回憶著自己是如何不自控的陷入沉睡,又感受著顧雨墨跌宕的心潮,心裏又酸又氣,但更多的,卻是認命般長歎。誰叫他出不來,誰叫他無法以真實的麵目來親自照看她?此刻她的骰子已亮出它們的點數,而他的骰子還在盒子裏兀自跳躍。
“盡管我不想承認,但是那個男的,氣場確實有些強。”
顧雨墨下意識在心裏問他,誰呀?其實腦海裏已然出現一個人。
“元宸。”隻聽阿怪平靜的吐出他的名字,而後又帶著委屈道,“以後你離他遠一點。”
“哦……我盡量!”隻是他將要來這裏任教,而他便是主修美術專業,這世界會不會更小一點,他來教她們呢?剛念及此,便聽到阿怪一聲哀嚎。
顧雨墨不明白他這般作為是為何,剛欲追問卻感覺到他像是舉起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背過身去,似乎此時並不想同她說話。
馬上便要見到新同學了,雖不明白阿怪此舉是何意,她也隻好作罷。
到了高三年級一班,她們站在講台上向新同學們做自我介紹,顧雪茉憑著她漂亮的外表和活潑的話語引得眾學生的好感。顧雨墨雖不如她的口才,卻也因她得體的語言,溫和的性格,以及精致可愛的娃娃臉也同樣讓同學們喜歡。
“雨墨?你是以前住在帝都西郊的顧雨墨?”一個男生指著顧雨墨激動道。
顧雨墨朝他看過去,隻見那人短發卷曲,金色偏向栗棕色,眼窩深陷,滿麵含笑,陽光爽朗。他的眼睛是藍色的,五官輪廓分明,隱隱地讓她覺得分外熟悉,隻是還有些不敢確定,暗問:阿怪,你記得他是?
“他?”阿怪不屑的聲音響起,而後帶著嘲笑的語氣道,“他不就是那個連你都打不過的小矮子嗎?”
經阿怪的提醒,顧雨墨完全確認,他不就是她小時候的唯一玩伴嗎?他媽媽是俄羅斯人,爸爸是帝都人,他長相隨她的媽媽,從小便是個混血的漂亮小男孩。一群中國人裏,他總是最亮眼的那一個。
那時候他爺爺奶奶住在西郊,同她家相鄰,每年寒暑假,他都會去西郊,然後他們便結伴一起玩。隻是後來,他的爺爺奶奶也被他們家接走了,於是他便再也沒有回去過。
沒想到,十幾年後,他們還能在這所學校重遇。
那個同她手拉著手一起玩的孩童,到如今已成長為意氣風發朝氣蓬勃的十七歲少年,時間過得真快呢!顧雨墨笑道:“左家榆,好久不見!”
“哈哈,顧雨墨,真的是你啊!”左家榆朗聲大笑,看向班主任指了指身邊空了的座位,“劉老師,我認識顧雨墨,能讓她做我同桌麼?”
劉老師點頭同意了,又安排顧雪茉坐到了最右邊一列的一個空位上,她旁邊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生。
兩人各自朝座位走去,班主任離開,準備開始上課。
左家榆坐在左邊第二列倒數第三排,顧雨墨過去後便自然而然接過她的書包。
因為老師已經來了,於是他們沒辦法大聲說話,左家榆隻能小聲告訴她該拿出哪本講義來聽課,以及講到哪裏了,敘舊的事隻能留在課後。
第一節課平淡的過去,左家榆還沒來得及問顧雨墨問題,同學們已經紛紛將話題圍在兩姐妹身上,問她們一直感興趣的事情,比如他們是否是親姐妹,因為她們的性格看起來多有不同……
“我和她才不是一家人呢,她不過是我爸前幾天才帶回來的。”顧雪茉瞟了一眼顧雨墨,不屑地說。
左家榆是知道她們家的情況的,看著顧雨墨沉默的臉,忙站起身打圓場道:“問這麼多幹啥呢?今天她們第一天來我們班,就是有緣,我看我們班晚上一起去慶祝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