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的第一天中午,吃完飯休息一個半小時,下午又開啟魔鬼訓練,熬到晚上的時候覺得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腰腹部肌肉酸痛無比,感覺能夠呼吸都是一種折磨。
我那親愛的同事們各自換好便裝去找了自己要好的夥伴,我則依舊穿著迷彩服悶聲下了樓,在體育場人數較少的角落裏走走停停,不時抬頭看看夜幕下墨綠色的樹影,和高空懸掛的月亮,走著走著遠遠看見幾個身影,直到步至他們麵前,我才敢確認,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路過我身旁的學員們紛紛打招呼:“教官好!”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我們都沒有說話,走過很長一段距離後又彼此回頭,遙遙相望,誰也說不清這種對視意味著什麼。
晚上回去,發現身上的氣味已經無法容忍,腋窩和周身都是酸臭味,準備好換洗內衣和洗漱用品,絕望的發現花灑是壞的,抱著這些東西走到隔壁房間門口,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敲門,失落的回來躺在床上發呆。
這就是我,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總是令我不安和拘束,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我也沒辦法開口說話,那句“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們的浴室”仿佛堵在了嗓子眼,怎麼也開不了口。我對自己感到失望。
第二天七點鍾,天蒙蒙亮,頂著一身臭汗和油頭在外麵集合,郭教官準時準點的出現,一開口就是有意無意的提起昨晚的事:“咱們有些學員,見了人也不打招呼,見了我不打招呼也就罷了,見了別的教官也不打招呼,我發現好幾次了,也給大家重申了好幾次,今天開始,要是還有人不主動打招呼,被別的教官點名批評,就別找我。”說罷目光看向我,我也心虛的看著他默默不語。
繞著整個基地跑了一圈之後,就跟不上整體節奏落在了後麵,帶來的後果是,又被罰做了二十個俯臥撐,四個組的人整整齊齊的排列著,看著我們這些掉隊的人被罰。當手撐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時頓時感覺想死的心都有,我齜牙咧嘴的強撐著,一個接著下一個,中途趁著教官們不注意的時候、堅持不住的時候也會偷奸耍滑,隻喊不做,這時郭教官剛好從我身後走到我身前,嚇得我趕緊調整姿勢,卻發現他在看著我抿嘴笑。
有什麼好笑的?這個人真是的。
“有些女生,調整你們的姿勢!你們做的那些個俯臥撐,自己好意思做,我都不好意思看!”這個二組的教官嗓門更大,黑胖黑胖的,性格和他的長相一樣簡單可愛,這個鋼鐵直男不說還好,一說有些人就笑得岔了氣,直接癱倒在了地上半天起不來。
我凝眉望去,發現男生們的俯臥撐確實做的還算標準,女生這邊確實是慘不忍睹,要麼隻動脖子要麼隻動屁股,還有的隻是單純四肢撐地一動不動,怪不得……
二十個俯臥撐蒙混過關,我的手被石子地咯的又疼又腫又紅,不禁蹙眉小聲抱怨起來:“什麼鬼地方,手都要廢了。”
“怎麼啦?”
我聞聲抬頭,發現是郭教官,他正雙手背後,側臉看著我,我頓時收斂了神色對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