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明明心裏早已經大喜過望，可麵上卻還是裝得淡定，他又看了徐戀兩眼，最終點了點頭：“行吧，留下你了。”
“啊！——”徐戀不由得欣喜若狂，大叫一聲後，一下子撲進了楚歌的懷裏，直把人猛地撞倒在地，摔得半月沒從床上爬起來。
以後斷斷續續的，賓館裏又住進來許多人，楚歌看著這些或陌生或熟悉的麵孔，不知不覺間，就度過了幾十年。
這一年，他八十一歲。他坐在賓館前的搖椅上，眯著眼睛，望著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的陽光發呆。
星星點點的光亮柔和的照在他滿是溝壑的臉上，把他的一雙漆黑的眸子映射的閃閃發光。
旁邊的一位年輕人給他剝了個橘子，然後一瓣一瓣的喂給他吃。他是徐戀的孫子，現在替楚歌管理著這家賓館。
“楚爺爺，您為什麼總喜歡拿著這個項鏈啊？”他見楚歌手裏總攥著一個白色的玉石項鏈，忍不住開口問道。
楚歌微微抬起手來，把項鏈湊到眼前看了看，神色突然有些恍惚，像是想起了什麼人，片刻之後，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來，慢慢說道：“這是我送給愛人的定情信物。”
“原來是定情信物啊，怪不得您寶貝的不舍得離手，那您能跟我說說，他是個怎樣的人嗎？”
“他啊……”楚歌的眸子漸漸被一層薄霧籠罩，輕聲說道，“他是一個很溫暖的人，很溫暖的來到了我的世界，卻又想要把我拖進最寒冷的深淵，可是最後的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放手，把我永遠留在了深淵以外。”
年輕人聽得愣了愣，遲疑著問：“那這樣說，他是個壞蛋？”
楚歌聞聲輕微一笑：“是啊，他很壞，是一個該死的壞蛋。”
“啊？”年輕人禁不住有些吃驚，“他這樣一個人，您為什麼還要愛他？”
聽到這個問題，楚歌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久，他才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你說我到底愛不愛他，我恨他的時候，想要殺了他，我不恨他的時候，就想著哪怕和全世界為敵也要護著他，不，我沒有一天不在恨他，是啊，我根本不愛他，我不愛他……可是現在，我好像想他了。”
他說著，漸漸有了困意，不由得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他回到了南城的那間公寓裏。
辰安站在廚房裏，烹飪著今晚的飯菜，聽到身後的動靜，他轉過身來，先他一步把他摟進了懷裏，低下頭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後，對他粲然笑道：“你個小妖精，又想著偷襲我嗎？”
楚歌抬起兩條手臂，緊緊抱著他，一時裝作不悅的樣子瞪了瞪眼睛：“你說誰是妖精，你才是妖精好不好，貨真價實的妖精。”
辰安被他的話逗笑，忍不住又低頭親了他一下後，滿心歡喜的笑道：“是，我才是妖精，你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