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池雲清笑吟吟地發話,手裏還把玩著另一把滅仙弩。
“戰兵……可以逃的嗎?”陳太忠還是摸不著頭腦,左邊的十八人,明明還是可以組成一個六合陣,威力也是很可怕的。
尤其是戰兵逃逸,這性質可是嚴重——不是不能逃,而是得有人承擔責任才行。
“誰說是戰兵了?”池雲清的心情很好,她得意洋洋地發話,“他們不敢報名號,是家族私兵,不逃……等著被族誅啊?”
“哦?”陳太忠對這個還真不懂,“解釋一下?”
這很好解釋的,首先要指出,戰兵是官府的直屬力量,他們出動,必須要有一定的程序,比如當初青石城周家跟陳太忠死掐,南特拒絕出戰兵,就是這個道理——不合程序。
從程序上講,戰兵的調動,要經上一級官府批準,南城主不得積州郡郡守的批準,出戰兵就是程序不正確——往重裏說,有造反的嫌疑。
而這次出動的戰兵,清一色的靈仙,根本不可能是小城市的戰兵,起碼也是某個郡守派出來的,這就是說,起碼要道裏批準,才符合程序正確。
當然,以風黃界之大,也不乏人敢為了一己之私,私下派戰兵出來,隻要隱藏得夠好就行——要不然,周家也不會直接要求南特出戰兵了。
但是這種事情,是做得說不得的。
所以池雲清才會直接發問,你們是哪個郡的戰兵。
池長老身為百藥穀長老,非常明白跟戰兵廝殺的嚴重性——戰兵殺了她是白殺,她敢殺了戰兵,那就相當於百藥穀造反,奇巧門都護不住。
當然,以百藥穀良好的口碑,走走門路,百藥派或者不會滅亡,但是池長老是必死無疑。
所以她才拿出留影石,留影做證據——她能猜到,對方一律青巾蒙麵,十有八九是私出戰兵。
必須指出的是,戰兵出動,從來不怕承認自己是戰兵,官府維持秩序的力量,有這個底氣,當他們不敢承認的時候,那十有八九就是有貓膩。
對方當然不敢承認,麵對留影石,隻能做出決定——“殺!”
這個時候,就看出池雲清的算計精巧了,她不光拿出留影石做證據,證明自己無辜,同時還要指責對方:你不敢回答,那就不光不是戰兵,敢私習戰陣,這是違禁者!
同時,戰兵的來源很複雜,什麼樣的人都有,其中肯定不乏家族子弟,一旦被扣上私習戰陣的罪名,全族都要跟著倒黴。
池長老熟知各種規則,她吃定對方不敢暴露身份,大帽子直接就扣了過去。
沒錯,對方若是敢亮出名號暴露身份,她隻有一個選擇,建議陳太忠轉身就跑。
對上戰兵,隻要不是武力對抗,就不是太大的問題。
至於他們逃跑之後,將消息放出來,某某郡守府又得了一個小世界啥啥的,再有留影石為證,到時候要頭疼的就不是他們了。
那幫靈仙身為戰兵,當然聽得明白她話裏的含義,一開始他們並沒有在意,不能暴露身份又如何?強勢碾壓過去,隻要把人殺了,就沒問題了。
地上三十六名戰兵,天上四大上人——你們跑得了嗎?
但是誰也沒想到,麵具人如此強悍,直接擊翻了十八人不說,剩下的十八人也被在瞬間斬殺掉六人。
這個時候,酒色財氣四兄弟是不能再忍了,悍然出手,但是戰兵們卻是嚇得魂飛膽喪,他們終於要正麵考慮,那蒙麵女上人發出的威脅了。
殺得了對方一切好說,殺不了對方,麻煩就大了。
嚴格來說,不是誰都有資格扣帽子的,郡守府真要力保,也未嚐就保不下來,但是女上人還就這麼做了,並且信誓旦旦地要收集人頭!
這個姿態就實在太強硬了,戰兵們不怕戰陣廝殺,但是一旦招惹上豪族和宗門,他們個人的生死事小,關鍵是家中老小要跟著遭殃。
豪族和宗門一旦決定報複,絕對也是霹靂手段。
甚至有可能,郡守府不保他們,就說我們不知情,到時候他們全族被殺,旁人還拍手稱讚說殺得好,違禁者就該殺無赦。
更別說,此事還涉及到多年前就該死去的四凶,真不是普通人摻乎得起的。
所以看到酒魔和色魔從空中掉下來,戰兵們遲疑一下,最終還是一哄而散——去尼瑪的,我們不玩了,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
池雲清說得不是很多,但是手勢加上眼神,足夠讓陳太忠明白了。
他微微頷首,“做得不錯。”
他也沒想到,合著她一直磨磨唧唧,居然是這樣的理由和算計,不得不說,今天五人能毫發無損,池長老立了一定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