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和惠王上了正座,入座前,惠王還很體貼地扶笑笑先坐,隨後自己才入座,給足麵子,兩人滿臉恩愛,顯得是相敬如賓,羨煞旁人。可實際上,惠王嘴裏嘟囔著亂七八糟的“小醜醜,小醜醜。”
氣得笑笑暗暗掐他。
其他五國大王羨慕得快吐血了,“怎麼什麼好事都讓惠王攤上了呢?!”
惠王則是也不滿,心說你們那什麼眼神啊,我家醜醜長得醜,但是心裏美!
這時候,傳來金鑼三聲,有人高喊,“吉時已到!”
隨著喊聲落下,就有一隊武士推著一輛木籠車緩緩走了進來,車裏關著的,正是那隻極北白熊。這熊吃飽了,遠沒了之前的那股子暴躁,安安穩穩趴在籠子裏睡得正香呢。
魏王納悶了,心說這梁國有能人啊,竟然能製服了這凶悍白熊,全不知這白熊事實上是被禦廚做的美味糕點製服的。
“各位大王,今日比試,乃是比出最能幹的獵手,可不許使詭計啊!”惠王來了個醜話說在前頭,“為了避免作弊,進入林子狩獵得到獵物,隻能算做一半的成績,另外一半,還要看硬功夫!”
諸王都不解,“梁王,何為硬功夫啊?”
惠王一樂,“騎馬射箭、訓練獵狗、尋覓蹤跡,彈弓飛鏢,等等!”
“我反對!”魏王帶來的十個人裏頭,隻有一半是獵戶,其他都是打手,是用來搗亂,搶奪梁國獵物的!這若是比硬功夫,那豈不是露餡了麼?
魏王暗暗好笑,這梁惠王最近能耐見長啊!
“嗯!我也反對!”南國和秦國的大王也都搖頭反對,表示不讚成這樣比試。燕王和周王都沒什麼主意,猶猶豫豫地看彼此。
惠王不悅,一猜就知道那魏王打了鬼主意,便笑問,“魏王,有何不可啊?”
“哼!”魏王站起來,一擺手,他身材高大,頗有氣勢,“打獵比試,是男人的遊戲,自然是勇者勝,狩獵自然要追逐猛獸,將功夫浪費在打死靶子,騎馬扔飛鏢上,像什麼樣子?!”
惠王撇嘴——歪理!
眾家大王也都點頭表示同意。
笑笑看見了,伸手接過喜兒端上來的茶,喝了一口,慢悠悠道,“唉……我還以為魏王是有遠見卓識的明君,沒想到隻是逞匹夫之勇的莽夫。”
惠王聽了偷笑,該!罵得好。
魏王一直自認為是偉丈夫,這天下女子見到他皆為他的勇武威猛所傾倒,沒想到秋來笑竟然說他是莽夫?!這可讓魏王下足麵子了。被秋來笑這樣的女子看輕,天下稍微有野心點的男人恐怕沒一個願意!
魏王不悅地問,“皇後何出此言啊?本王哪裏是莽夫了?”
“狩獵之術古已有之。”笑笑放下茶杯,低聲說,“古時候,狩獵隻是為了果腹,如今演變成一種遊戲,就好像打架一樣,莽夫打架拳腳相向,演變成了比武則是講究武功套路。是遊戲,就要有個規矩,不比試狩獵的技能,隻是一味地追逐獵物,這和練武之人不講究招數,亂打鬥毆有何區別?可不就是莽夫麼。”
魏王讓笑笑說了個啞口無言,惠王挺了挺胸脯——說得好!
梁國眾臣都瞬間有揚眉吐氣之感。這魏王向來霸道,惠王和他鬥嘴基本都輸,總算也說贏了一回啊!皇後有本事!
秦王在一旁捧著茶看魏王好戲,南國的大王是個傻子,人很老實,聽著笑笑的話有理,就點頭,“皇後說得有道理,哈哈。”
“那就比試完了狩獵,再比試技藝!”魏王心中打好了主意,一會兒進林子,他先讓手下打手將梁國的五個獵手都打殘廢了,到時候比試技藝,誰也不吃虧!
惠王見笑笑對他搖頭,也覺得不妥,魏王要是先做手腳呢,就擺手,“唉,不妥,先比試技藝,再進林子比武!”
“嘖。”魏王瞪了惠王一眼,“惠王,怎麼幾日不見變得婆婆媽媽?”
惠王一笑,“吃一塹長一智麼,不像魏王,一如既往的滿腹心機。”
魏王臉色難看,一拂袖,“惠王,你既然做東,就理應多聽客人意見,何苦獨斷專行?”
“唉,魏王有沒有聽過客隨主便呢?”惠王不緊不慢地反駁,“這般蠻橫霸道喧賓奪主是何道理?”
“嗬……”魏王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說這惠王怎麼了?幾日不見竟然變得如此伶牙俐齒咄咄逼人?!
惠王則是歡喜,剛剛一不小心將對付笑笑時那股子不要臉和胡攪蠻纏拿出來了,還挺管用啊。
回頭看,隻見笑笑輕輕一動,荷葉邊的袖子原本垂在膝蓋上,白玉一般的手指頭從袖口露出來,輕輕一揚,對惠王豎起拇指——大王高明!
惠王看的是心曠神怡,真想大笑三聲來紀念一下這與魏王吵嘴的第一次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