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條耀武揚威地飛回了翡冷翠。
裸雖裸,裸得俊俏。
火鶴出門時丹衾鐵麾,回來時跑馬溜溜的象沸水鍋爬上來的光雞,同樣的飛行姿態,卻給別人帶來了不一樣的感受。
所有翡冷翠的目光在空中凝聚了,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帶著巨大的無法掩飾的哭笑不得。
火鶴之前的神武瀟灑是每個人親眼看到的,現在陡然之間變成了無毛瘌痢,這種巨大的反差讓每一個人的身體立刻和壹條變成了同樣一種狀態――――――渾身雞皮疙瘩。
尤其是火鶴鼓蕩著光溜溜的肉翅肋,搖搖晃晃喝醉酒似地降落在紅土廣場上,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就更加濃重了,看到一隻無毛巨鳥降落在自己麵前,就算是戰神坎帕斯來,一下子也會接受不了的。
無法再用詞語來形容大家此刻的心情了,詭異,太詭異了。
黛絲和若爾娜除外,她們倆在半路上就接到了劉震撼,剛開始看到裸鶴的那種惡寒,已經伴隨著一路的飛行之後,勉強習慣了。她們倆畢竟是知識淵博的龍族,對於火鶴能力的認知,也比一般人要更加來的深刻。
未等領主大人開口叫喚,安度蘭長老立刻領著著四個僧侶學徒和巫醫諾查丹瑪斯衝到了紅土廣場上,開始全方位治療火鶴的身體,幾位權杖祭祀的追隨巫醫也一起趕過來,查看火鶴身體上觸目驚心的傷口。
後麵跟著一大幫看熱鬧的群眾。
“壹條中毒了!”領主大人從火鶴背上一個空心跟鬥翻了下來,手裏緊緊撰著那支弩箭,對著安度蘭長老一陣亂吼。
他粗壯的胳膊上緊緊纏著一塊亞麻布,鮮血濕透了這層布料,一片潮濕的暗紅。
三個老板娘眼淚汪汪,心疼地撫摩著壹條身體上的傷痕,雖然這些傷痕已經在慢慢地愈合,但三個老板娘還是心疼的到命。再看到李察的胳膊,三位老板娘的眼淚立刻變得比桑幹河水還要湍急。
歌坦妮也在抹著眼角,那麼漂亮神俊的一隻巨鶴現在變成個瘌子,這簡直讓歌坦妮心疼死了,當然了,還有那個雖然擁有了豬的外表,卻沒有擁有豬的氣質的混蛋匹格的傷勢也讓歌坦妮心中微微一痛。
火鶴落地之後,習慣性地屈爪引亢清唳了一聲,以前這個造型優雅無比,現在這個造型巨滑稽無比,當場笑翻了一群腦筋比較大條的獸人――――――比如肥羅,這貨受了傷,還照樣活蹦亂跳看熱鬧。
不過也不能怪他,看到一隻渾身就隻有肉嘟嘟的屁股還剩一撮毛,外加肉冠上一簇紅色皇冠翎的瘌痢巨鳥,抻著長長的脖子擺造型,的確是一件很滑稽的事。
“這絕對是“人麵蜘蛛”的毒腺。”安度蘭長老把領主大人交給他的弩箭湊到鼻子上聞了一聞,很肯定地說道:“這種毒腺的味道很特別,有一股橙香,別的毒素沒有這種味道。“人麵蜘蛛”就是當年神魔大戰時魔族“地穴領主”和愛琴大陸“黑寡婦巨蛛”的雜交後裔,雷霆山脈的特產。”
幾位權杖祭祀的追隨巫醫也一一傳看了這支弩箭,不知道是真懂還是裝懂,反正都點了點頭,對玳瑁長老的說法予以了肯定。
“壹條對毒的抗性太誇張了,中了人麵蜘蛛的毒性,居然能夠支撐著飛回來。”安度蘭長老一陣嘖嘖有聲:“我已經查看了它的傷口,創口沒有劇毒的燒灼性特征,也並沒有濁血流出,毒性應該對它沒有什麼妨礙,最多也就腦袋暈眩幾天罷了。”
聽到壹條沒事,老劉長長地舒了口氣。
“不對啊!根據我們雲秦旅人流傳的先祖筆記,搏浪沙火鶴是所有毒蟲的克星,它根本就應該百毒不侵才對!斐雯麗毒蟒可是史前毒獸,連斐雯麗毒蟒它都不怕,難道人麵蜘蛛比斐雯麗毒蟒還厲害?”凝玉睜著迷朦的淚眼問道。
“人麵蜘蛛的毒性和斐雯麗毒蟒相比,也就是土豆要和南瓜比塊頭。人麵蜘蛛的毒性雖然還算厲害,卻絕對比不上斐雯麗毒蟒,但是它的毒液中含有一種非常霸道的致暈眩成分,人麵蜘蛛就是靠這種毒素將獵物麻醉,然後用蜘蛛絲做成食繭,再慢慢食用。”安度蘭長老攤了攤手:“我所奇怪的就是指這一點,壹條按說中了人麵蜘蛛毒,早應該立刻從空中......”
玳瑁長老很含蓄地用手做了個高空墜落的動作―――――――按火鶴這種塊頭,從那麼高的天空中落下,就是鐵打的也應該摔成了兩半。
“人麵蜘蛛毒素中的暈眩性,的確是最犀利的。”黛絲插嘴說道:“這種暈眩性毒素就連抗毒能力超卓的龍族也可以當場放翻,當然了,隻是暈眩而已,絕對不會致命。”
眾人立刻想象著一頭巨龍從空中醉酒似地兩個翻轉,從空中摔下,吧唧摔成肉餅。
恩......是不致命。很多人都在暗笑。
看到安度蘭長老手指中捏著的那支帶著魔法波動的星辰精鋼箭,黛絲皺了皺眉毛,湊了上去仔細看了看,訝異道:“這不是“湮甲”嗎?”
她拿過了這支弩箭,端詳了一下,又遞給了若爾娜。
若爾娜對人類魔法陣有著深厚的研究,比起專修人類戰術的黛絲更有發言權。
“恩......箭身上的魔法陣圖的確是“湮甲”魔法陣,專破魔法防禦的一種魔法陣,魔抗越高越是容易擊破。”若爾娜翻轉著這支製作精美的魔法箭,頻頻點頭道:“不過這種魔法陣無法篆刻,隻能用魔法水銀或者寶石鑲嵌,所以都隻能一次性使用,這是一種非常難以製作的魔法裝備,夠奢侈的。”
“一個三流公國的傭兵團,哪裏來的這種能耐,豢養駿鷹騎士也就罷了,還能裝備這種魔法箭?托蒂那個小雜種呢?他在哪?”劉震撼好奇地在人群中尋覓著托蒂伯爵的身影,他迫切想知道一個究竟。
“破魔箭不是單純有錢就能買到的,隻有煉金術士才能製作,而且費時漫長。”若爾娜微笑道:“我是個不錯的煉金術士,即使是我,有足夠的原料,製作一支破魔箭,也起碼需要整整半天時間。”
這話一出口,好多人都換了一種目光在打量她了,不知道若爾娜身份的人,都覺得這小妞真是神秘。
托蒂伯爵很快就被古德揪著頭發拽了過來,扔在劉震撼的麵前。
古德撣了撣指縫裏一簇飄逸的頭發。
“龍卷風傭兵團和聖弗朗西斯科關係是不是好的蜜裏調油了?一個傭兵團能豢養駿鷹這種猛禽,我已經很感到意外了,據你所說,龍卷風傭兵團隻供養了一名高級水係魔法師,那這些空騎兵哪來的破魔箭?”劉震撼蹲下身,用手指挑起了伯爵蒼白英俊的臉龐,手指夾著的弩箭在伯爵眼前晃來晃去:“一個小小的傭兵團能裝備這麼奢侈的破魔箭嗎?不是想對付我的火鶴難道是想屠龍嗎?你和你叔叔是不是合著夥來耍我?你這個小雜種,你的膽子是不是被桑幹河的大水給衝走了?”
“李察大人......等一等......你聽我解釋...我就是聖弗朗西斯科帝國軍事學院畢業的,聖弗郎西斯科帝國的確是有空騎兵這個編製,不過就是二十人編製的電隼騎士,外加一名龍騎士而已,從來就沒有過駿鷹騎士這個編製啊?”托蒂伯爵委屈死了:“至於破魔箭,鬼才知道哪來的,聖弗朗西斯科帝國的魔法師中根本也沒有煉金術士啊!”
“帶有湮甲的破魔箭,浸染了超強的暈眩性頂級毒素,空騎兵配備這種裝備,怎麼龍卷風傭兵團就好象掐準了俺擁有一隻強大的博浪沙火鶴一樣?我又不是穆裏尼奧大人,怎麼我的名聲傳的這麼快?”劉震撼乜斜著眼看著托蒂伯爵,陰陽怪氣地說道。
“父神啊!不......坎帕斯!”大駙馬急了,一把拉住了劉震撼的褲角:“大人,您可千萬不能懷疑我們啊!我們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我用我的人格和生命起誓!”
“我想試試你是不是說真話。”劉震撼獰笑著擼了擼胳膊。
“大人。”一隻強健有力的手伸到了劉震撼的麵前。
這隻手中握著的一個小小的顱骨和一個皮袋,劉震撼的目光向上延伸,看到了這隻手的主人正是美女蛇導師派來的那個彪瑪族獵豹人,劉震撼記得這位身形矯健的豹人名叫因紮吉。
“這是一個酒杯。”豹人因紮吉將小小的顱骨拈在了指頭間晃了晃。
“用嬰兒的頭顱做酒杯?哪找來的?”劉震撼的眼神收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