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是縣委縣政府主抓的工程,縣委書記孫誌軍對這個工程極為重視,這也是他親手主抓的工程,我現在壓力很大,也是沒有辦法啊。”陸天明苦笑著說道。
“哦,沒有辦法,壓力很大,就可以藐視黨紀國法,就可以違反原則,就可以為虎作倀,就可以為惡勢力保駕護航,就可以黑白不分,站在人民的對立麵,為開發商充當打手保鏢?陸天明,你還真出息了啊,就憑你這點覺悟,你還能當公安局的局長?你真讓我們這些公安人蒙羞,你真讓我替你感到不恥,你算個什麼東西?”陳慶才一腔怒火終於發泄了出來,當真是好一通劈頭蓋臉的怒罵,罵得陸天明額上的冷汗再次淋漓而下,後背的警服都已經濕透了一層。
“我,我,陳局長,請允許我說一句話放肆的話,這件事情,孫書記是下了死命令的,因為這個開發商,來頭很大,連孫書記都得罪不起,我,我這真是沒有辦法啊。”陸天明苦著臉說道。
“來頭很大?孫誌軍都得罪不起?哦,你倒是說說,這個開發商倒底是誰。”陳慶才一聲涼笑,見到陸天明現在居然還不明白他的意思,還在這裏拿來人的來頭很大來狡辯,隻覺得一陣陣地失望。
身為一個公安人,應該仰不愧對天,俯不愧對地,無論麵前有多少艱難險阻,隻要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確的,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的,那就應該一往直前地走下去,無論前麵是刀山火海還是無盡地獄,都不應該有半點畏懼。
可是這個陸天明,簡直就是慫貨一個,有了點兒壓力就不堪重負,為了頂官帽子就卑躬屈膝,摧眉折腰侍權貴,這哪裏有半點公安人的骨氣和血性?現在,他已經對這個下屬沒有完全失望了,不,簡直就是失望透頂。他陳慶才手底下,永遠不會要這樣的兵!
可笑陸天明還沒明白陳慶才的心思,一聽陳慶才挑眉問來人的來頭,還以為他真的政治成熟了,不像以前的那般衝動的“愣頭青”了,心下也稍稍地鬆了口氣,向著四周望了望,見沒有人,就趕緊說道,“那個開發商,據說好像是省裏的常務副省長何騰嶽的兒子,何飛揚。”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有意加重了“常務副省長”這幾個字的語氣,意喻自然不言而喻。畢竟,現在的陳慶才可不是以前的那個區區的一個公安局副局長了,而是已經進入了市委班子,成為市委常委了,從現在開始,正式進入了省委領導的視野之中。並且,他現在還這樣年輕,照著這樣的發展勢頭,前途無量。有那樣遠大的政治前途,他自然要就要考慮好身旁的事情,尤其是要跟體製內的大官兒們搞好關係。何飛揚一個衙內,倒是並不足懼,但常務副省長,這片金字招牌的份量可是沉甸甸的,足以嚇退無數人。人家可是省委常委,你才是一個市委常委,想要跟人家的兒子鬥,恐怕這件事情就要好好地惦量惦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