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起來,送你給幹股的,確實就是何騰嶽的兒子,天鑽集團的董事長何飛揚了?而不是如孫誌軍和劉顯榮所說的,是另一位項目負責人?”龐局長緩緩地呼出了一口長氣,轉頭望向了陳慶才道——孫誌軍和劉顯榮當然不會那麼傻,何騰嶽更不是傻瓜,所以,想要設計並把陳慶才扳倒下去,當然就不能將他兒子何飛揚牽涉進去,所以,他們早已經準備好了“替罪羊”,並已經做通替罪羊的工作,就等著相關部門的人員上門提審然後繼續做陳慶才的材料呢。
“沒錯,就是何飛揚,甚至於我這裏還有何飛揚的現場錄音,怎麼樣,龐局長要不要聽聽?”陳慶才說著話間,就已經拿出了手機,調出了某一段錄下來的音頻,裏麵就傳來了何飛揚的聲音,“我唯一能拿出手證明真誠的禮物,就是這玩意了,還不太多,一年幾百萬而已,大哥要是不收的話,那可真是嫌棄老弟我了,老弟我會傷心的。”這段音頻也能充分證明,這絕對不是陳慶才索賄,而是何飛揚行賄。
事情到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當然,前題是,這些音頻視頻都是真的,沒有半點虛假。
“陳慶才,你倒是好手段,居然早就準備好了。”吸了幾口煙,龐局長已經冷靜了下來,轉過頭去望向了陳慶才,眼裏已經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來,不過也說不清楚這絲笑意倒底是善意的嘲諷還是真正的誇獎,不過,裏麵沒有惡意就是了。相反,還帶有一絲如釋重負的喜意。
“這年頭,想幹點兒事情容易麼?想真正維護老百姓的利益容易麼?改革已經進行到了這個緊要關頭的深水區,現在就是觸動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的時候了,總書記說得好,觸動利益比觸動靈魂還難啊。我想幹事,所以,我也不得不防。如果真有這樣一天的到來,哪怕是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這一博了。”陳慶才就收起了笑容,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顯示了語聲裏種種的無奈。
龐局長不再說話了,而是沉默了下去,或許也是被陳慶才的話觸動了,良久,才抬起頭來,望向了陳慶才,“陳慶才,我在你身上,依稀看到了趙銘洲的影子。你們,擁有著同樣的精神,同樣的特質。這很好,希望你們永遠都不要丟。”
“我不會丟,隻是,總要給我一個不會丟的機會。否則,總這樣被人陰來陰去的,搞不好哪天就真的不丟也得丟了。”陳慶才聳聳肩膀說道。
“哈哈,你這個同誌啊……”龐局長禁不住就笑了起來,用手指點著陳慶才,“你這是分明對我們不放心嘛。算了算了,你也不要在這裏抱屈埋怨什麼了,走吧,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對了,把你的那段音頻也留下吧,這也是一個有利的證據。”
“好。”陳慶才就點了點頭,把自己手機裏的音頻拷在了電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