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彎彎的月亮,不知何時爬上了天空,並不算明亮的月光,照在地上,閃閃爍爍的,如同鋪灑上了薄薄一層水銀。
“八極拳貼身短打,群戰的消耗實在是有些大,隻能依靠步法上來彌補啊。”
解決掉一幫小尾巴後,羅成伴著朦朧的月色,在一條條弄堂裏熟練地東拐西拐,一邊往家裏走,一邊皺著眉頭思索著。
借著月光,隱約能看到,他的胸口起起伏伏,好像在深呼吸的樣子,其實是他在利用心肺肌肉在調整呼吸,恢複巷子一戰消耗掉的體力。
對付群戰,八極拳力有不逮,因為八極裏沒有多少遠打的功夫,最適合群戰的,就是八極大槍了,可惜現在這社會,哪能讓你隨身背著一杆長槍到處走?
“八極加劈掛,鬼神也害怕,看來有必要學習一下劈掛拳的打法了!”
每時每刻,羅成都在思考之中,狹長的眼睛中閃爍著一抹抹睿智的流光。劈掛拳,那可是遠打的功夫,與八極拳正好是互補互益。
一路穿街過巷,來到青魚巷子,還未進門,羅成便眉頭一動,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天都黑了,這時候竟然有客拜訪?”
往常,羅成一家吃飯時,廳堂裏也就開一盞燈,照明罷了,而今夜,客廳裏卻是燈火通明,一副有貴客到來的樣子。
邁步進後堂,客廳裏方靈雪眼睛一亮,發現了歸來的羅成,身子也閃向後堂,眼睛上上下下仔細看遍羅成全身,見沒有受傷,這才舒了一口氣,緩緩道:
“你前腳剛走,這人就來了。說是要找你切磋功夫的,也不知道哪來的勁頭,一直等到了現在。”
“嗯,我先去換身衣服,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方才巷子一番大戰,羅成身上出了不少的汗,身上的衣服有些濕了,眼神一撇,往客廳裏掃了一眼,硬木椅子上,坐著一個人,雙肩瘦削,看背影竟是個女子。
眉頭一皺,羅成往房間換衣服去了……
“嘩。”
客廳裏,椅子上的女子突然站起身來,“你便是南字門掌門,羅成?”
這女子似乎懂聽聲辯位的功夫,聽力不是一般的好,突然回過頭,看著身後剛出來的羅成。
換完衣服的羅成,身穿一身寬鬆的雪白運動服,身材雖高,但是麵容卻很是年輕,還是個少年,所以女子初看羅成時,心裏有種古怪的感覺,“這就是那個人人傳揚的少年掌門?還真是年輕,他真有那麼厲害?”
“在下羅成,不知道姑娘是?”
羅成臉上看不出什麼心思,禮貌地拱手一禮,眼睛打量向女孩。
武俠小說中,曾說過,江湖中最不可小瞧的,有三類人:女人,小孩,出家人,這些看似弱小的人,敢出來跑江湖,絕對有自己的看家本事,萬萬不能小瞧。
如今,這個道理,放在現在的武林,也是很有道理,有道是藝高人膽大,既然這人敢找羅成切磋功夫,即便眼前站著的是一個女孩,羅成也沒有絲毫的輕視之心。
眼前這女子,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一頭烏黑的長發,竟然長到腰際,用一條紅色的頭繩捆成了一條大辮子,一個練武的人,留著這樣的長辮子,更是讓羅成心中一提: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練武之人,一般是短寸平頭,即便女子也是齊耳短發居多,少有人會在腦後拖著這麼一條長長的辮子,因為動起手來,它很容易就會成為一個大破綻,被對手抓住了,可就是任人宰割的命運。
然而這個女人,明知道如此,卻依然留了一條辮子,要麼就是她真的身懷絕技,有恃無恐,要麼這人就是個傻子!
這女子鵝蛋臉,眉如墨畫唇如塗朱,大眼睛又黑又亮,臉色神色一片淡然,宛如從水墨畫中走出的浣紗女子,有一股出塵的氣質,這樣的人,說她是傻子,沒有任何人會相信。
眼神閃動間,羅成瞳孔驟然一縮,一下子看到了,女子身後椅子旁,靠著的一樣東西。
那是一柄黑色的傘,不同於人們常用的遮陽傘,這柄傘是那種老式的大黑傘,鐵質長柄,鐵質扇骨,黑油布製成的傘麵捆得齊齊整整,傘的頂端尖頭閃閃發亮,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條帶尖的黑色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