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與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枳的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澆在了他的頭上,全身麻木。他直瞪瞪地看著眼前這個人,他抓不住她。就像她說的那樣,她是無根的浮萍,他不想讓她在這麼漂泊下去,他想抓住她,可他拚了命地抓也抓不住。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都在重複南枳說的那句話,“你在人間,我在地下。”
他突然發現對於南枳這個人,除了名字,除了南枳所說的那些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所概括的過去,其他的他一無所知。他是對南枳有興趣,南枳談不上漂亮,性格也有些涼薄,但他就是喜歡南枳的明目張膽,明目張膽地算計別人,更喜歡她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那種倔強還有不服輸的那股勁。如果南枳不說,陸與川真的沒發現自己的情緒變化。他是真的喜歡南枳,可為什麼這種喜歡開始不受控製,或許從一開始他對南枳的感情就不僅僅隻限於感興趣。
“你說,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陸與川晃著手裏的酒詢問坐在對麵的容靖。“我以前隻覺得愛情這個東西太麻煩,男女之間的事情不就是那樣嘛,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但我現在好像真的理解你那個時候的感受了。做事情總是瞻前顧後的,唯獨怕傷了那個人。”
“愛啊。”容靖目光跳過陸與川看向房間,想起房間裏那個熟睡的人,會心一笑,“就是拚了命也要把這個人留在身邊。甭管其他,隻要他在我身邊,我的心就安穩,我就不是孤身一人。可一想到他不在,我就覺得這世間都是昏暗的。我想把世間所有最好的都給他,我想讓他在我懷裏放肆大笑,不必拘謹,不用考慮其他,隻要他快樂,我就快樂。我願意為他放棄全世界,可又覺得他就是我的全世界。患得患失,踟躕不進,大概愛就是這麼矛盾吧。”
陸與川順著容靖的目光看去,歎了口氣,“阿姨,不一定會接受。”
“你覺得我怕嗎?”容靖不以為然,“從我知道自己的感情那天起,我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哪怕與世界為敵,哪怕全世界都不承認我們之間的感情,隻要我們彼此不鬆手,別人的想法與我何幹。”房間裏的那個人是他的命,無論是誰,無論發生何事,他容靖都不會鬆手。“哥,我還是希望你能遇見一個真心愛你的人,別老把自己困在蔣月玲那件事裏,不過作為兄弟還是多說一句,這個人,不是南枳。”
陸與川沒說話,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不是南枳嗎?一旁的容靖則細細思索陸與川剛才那句話,他麵前的難關重重,可現在的自己實在無能為力。兄弟二人各懷鬼胎,就這麼心事重重的喝到天亮。
陸與川走後,南枳意外的睡了個好覺,也許是過於疲憊,也許是多年心結得以解開,總之這一覺南枳睡得格外安穩。南枳心想,手裏的工作該有所進展了,隻是有些情況還是要和蒔鳶細細敲定之後再做打算。
漢服始於黃帝、備於堯舜、定型於周朝、興盛於明朝,經手繪紋飾、裁剪、縫製、熨燙等工藝,集獨特的染、織、繡於一身,以交領右衽、係帶隱扣等為主要特征,雖曆經變化,但其最主要的形製“交領右衽,上衣下裳”的特點始終未變。
“若是在漢服上入手,那麼織、染、繡這三方麵我們都要考察。”南枳將大致意思簡述給蒔鳶聽。
蒔鳶看著手裏這份計劃書以及南枳找來的關於漢服的資料細細品味。“你怎麼想。”既然主意是南枳提出來的,蒔鳶相信南枳心中已然有了大體計劃。“可別說什麼聽我安排的客套話啊,我可不信你沒有準備就敢找我。”
南枳嘴角微微勾起,到底還是蒔鳶了解她,對於這個漢服計劃,南枳的確有了具體想法。“染和織我們沒辦法插手,但是這個繡,我們可以單獨成立一個部門,選擇質量最高的人工繡,我打算把漢服打造成一種獨特的高奢產品。”